第15章 下伍の擊殺(1 / 3)

女人名叫上戶綺衣,丈夫早逝和唯一的女兒雲子相依為命,本來家中還有產業生活寬裕,但前不久自己好端端的忽然就生起了那種奇怪的病。

但好在女兒孝順家裏也比較闊綽,隻是眼睛看不見的話並不影響生活。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時候村裏又多了好幾個這種症狀的人,村醫無能為力查不出任何病症,大家才慢慢恐慌起來,甚至以為她是傳染源頭。

後來某一天夜裏有人挨家挨戶敲門要五十斤人肉換家裏平安健康無病無災,這時候她自己已經開始流出血淚,目光所及一片血紅,有這種症狀的人不計其數,但沒人願意真的拿命去換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那人一連三天夜裏來敲門,到第三天的時候村長的兒子將大家召集在一起,他說那個夜裏出現的人肯定是往大家的水裏投毒,現在又要來威脅大家好滿足自己的願望,絕對不能讓那家夥如願。

上戶看不見,被人群裹挾著舉起手,無名的恐慌立刻將她淹沒。

夜裏再來敲門的時候大家一湧而出,似乎將那個人打了一頓,但上戶隻知道女兒下午說要出門洗衣服,到了晚上也沒有回來。

屋外吵鬧不堪她不敢出門,又擔心女兒焦急萬分,最後趁著夜色還是摸索著出去,憑印象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裏。

天亮的時候自己的病居然就好了,但是沿河岸回村的時候才發現,原本人聲鼎沸的村子居然空無一人,地上東一塊西一塊全是淋漓的鮮血,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什麼人都沒有了,什麼人都沒有了!”上戶攥著她的手,眼淚止不住湧出來:“我、我就沿著河邊走,我想找雲子,我在找雲子!”

麻屋心情複雜回握住女人的手,鎹鴉適時飛過來落在肩膀上,放低聲音:“甘露寺小姐的任務!甘露寺小姐的任務!”

“……所以,您就一路走到這裏來了?”

“我想、或許會有人見過雲子,但是——”

她一路走一路向他人求助,可是人們一聽所謂“眼睛流血”就惶恐不堪,不管她再說什麼都不願意聽,甚至於現在根本對她視而不見。

夜幕降臨,麻屋這下是不得不去,但到底不能夠帶著一名無辜女子出任務,上戶女士尚且不知道鬼的存在,隻是攥著她的衣服不肯鬆手。

將上戶女士安置在一戶心地不錯的人家後,她決定先沿著那條河找到原本的村落勘察一番,那隻鬼應當不會離開的那麼快,這是他們的通病——自大。

四周村子都十分安靜,家家戶戶都滅了燈不出門,反而是不遠處的林子裏似乎有著什麼奇怪的聲音。

鎹鴉靈敏迅速,一路領著往樹林深處走去,麻屋默默將日輪刀抽出,位置大差不差離上戶的村子並不遠,甚至可以說臨近。

周圍出奇安靜,但稍遠一點還是有奇怪的動靜,像針穿過衣服,細線與布料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不行,我說過好多次了不行不行不行!你為什麼總是不聽話!”

女人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麻屋一瞬間警覺蹲了下來,用身前不高的雜草擋住自己的身體,撥開葉子往聲音源頭看去。

“你總是不聽話!上次是這樣這次又要胡鬧!我說過好多遍不許去村子裏吃飯為什麼不聽!”

她看見一個長相精致的瘦小女孩臉色慘白,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裏握著針線縫縫補補,周圍這樣黑卻不影響她穿針引線的速度,轉頭對著空氣發脾氣。

“又是我的錯,怎麼全都是我的錯!”

麻屋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聽上去就像小孩子得不到玩具那樣扯著嗓子無理取鬧,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小孩子的身影。

“我餓了嘛!我真的好餓好餓!你為什麼不讓我吃東西!我要吃東西!我要吃東西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女孩忍無可忍伸手拍了一下身下坐著的石頭,針線稀稀拉拉從上麵掉下來卻發出沉重的碰撞地麵的聲音。

那塊巨大的“石頭”忽然動起來,似乎想要將身上的女孩子抖下去,但是又被對方揪住似乎是肩膀的位置立刻僵住恢複成石頭那種一動不動的狀態:“不許動!你把我給你做的‘爸爸’都弄掉下去了!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心啊你這混小子!”

那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一隻體格相當巨大的,鬼。

而掉落在地麵上的也並不是什麼衣服,而是屬於人類的殘缺的肢體被線強行縫合到一起,粗壯的小臂和纖細的胳膊連在半條大腿上,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肢體甚至還能夠輕微顫動。

麻屋愣了一瞬間猛地反應過來,忍著怒火緩慢起身,還在爭吵的二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依舊輕描淡寫談論那些“食物”與“玩具”。

她根本不需要猶豫,這是鬼殺隊從沒有教過的東西,日輪刀上印著明亮的月光,女孩麵色慘白忽然抬頭看她,猩紅的眼睛裏刻著幾個字:

“下弦·伍”,銀柳。

——風之呼吸·一之型·塵旋風·削斬!

穿著黑色猶如夜行服一般的短發少女破風而出,速度極快向不遠處的目標逼近突擊,身後仿佛活過來的風刃旋轉緊貼少女身側,朝著相同的目標襲去。

石頭一樣的鬼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下意識護住自己身前有些惶恐的女孩,利刃與風同行直指他頭顱,他胡亂扭動卻正好避開要害,從肩膀到小腹巨大的傷口旁還零星點綴著許多風刃留下的小傷口。

麻屋被反作用力猛地向後推去,踉蹌幾步將刀刃猛釘在地麵堪堪停下,一抬頭就看見那個“孩子”呆呆愣在原地看著自己身上狹長的傷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媽!媽媽媽媽!好疼啊、好疼好疼啊媽媽!媽媽!她欺負我!這個壞人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

那條可怖的傷口已經開始緩慢愈合,被叫做“媽媽”的少女一瞬間眼神變得無比凶狠:“你!你這個惡心的蟲子!”

“什——”

日輪刀幾乎是順從下意識的身體反應被舉起來擋在胸前,麻屋眼前一黑忽然什麼都看不見了,然後就聞到撲麵而來濃烈的血腥氣和令人惡心的臭味。

雙手一沉日輪刀發出清脆的和什麼尖銳東西碰撞的聲音,幾乎是被那股怪力甩出去,身體脫離地麵似乎飛了起來,然後重重撞在樹上,冰涼的雪落下來砸在臉上,她聽得見自己身體中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