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蒼二郎是小泉蒼家下任主事人,說“下任”的主要原因,是他的哥哥小泉蒼德深目前隻是重病還沒有徹底撒手人寰,更何況還有一個十五歲的侄女和十三歲的侄子在,要上位也沒那麼簡單。
隻是太宰治和他交流的時候實在太暢通無阻,對方一副謙卑的模樣並不像其他人那麼有氣勢,雖然現在家裏大小事宜都交給他但似乎話裏話外好像並不了解的。
“多謝您的關心,兄長一切都好,”小泉蒼笑著說:“隻是從前沒有怎麼見過您和您的夫人,也不知道二位喜好什麼……”
太宰治不慌不忙甚至語氣有些失落:“因為我們隻是做些雜活啦……生意上的那些事情很少碰的,也不太懂嘛,今天也隻是帶女兒來吃這些好吃的,畢竟隻是個交朋友的party,太嚴肅的場合我們想去都去不了呢。”
“啊是的是的,說的也是。”
“不過‘上邊’的人也真是的,雖然比不上明天,怎麼連聊天都不願意來。”
“可能……是慣例吧,他們一向不會參加這種活動,像產屋敷大人、黑木大人還有長穀川大人也幾乎不會親自來。”
“呼呼,大人物嘛——不過小泉蒼先生覺得三島企業如何?不破女士最近終於肯帶我來見見世麵,讓我想辦法和他們做單生意,這可正是是考驗人的時候!”
“啊、啊……這個嘛,我對於經商的事情不太了解,平時家裏都是我大哥在……不過倒是聽說他們和木之下一向不對付,既然不破女士都準備和木之下小姐合作……”
太宰治轉頭看向正在說話的不破杏子與木之下景奈,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破女士在故意刁難我呀。”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小泉蒼有些緊張地低下頭:“我隻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哪裏哪裏,我才是差點犯下大錯——最近我們老板因為丈夫失蹤的事情已經操勞很久,恐怕是看準我不太懂事想找人泄泄火,唉真是,萬一被開除了我們一家可活不下去呢。”
“啊,對、對,但不破女士可不像會隨便開除員工的人。”
“那是您不了解,”太宰治一副難過的表情靠在中原中也肩膀上,將聲音又放低一度:“不破女士可是非常絕情呢,已經打算放棄她的丈夫——可千萬別說出去,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中原中也放開他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太宰治那家夥裝模作樣起來真是讓人害怕,居然一副溫柔不舍的神情去摸他的臉。
“我馬上就會回來的,別擔心。”
說完還要笑一下,中原中也幾乎忍不住想要揍他,倒還是要忍住表情乖乖留在座位上。
小泉蒼二郎也跟著離開,他確實應該著急,太宰治幾句話表明不破家現在的立場,恐怕這人急著去安排人斷他們後路,不過反過來也說明這件事確實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這個叫二郎的也許確實不適合擔任這種角色,想也不想就知道不破和木之下之間存在合作,裝怯懦裝久了恐怕真的就要變成怯懦的人,隻會耍些小聰明。
但香取堅實並不著急,甚至有些樂於見到這樣的場景。
他慢悠悠晃過來好像有些驚訝,敲敲桌子輕聲問道:“太宰先生是離開了嗎?”
中原中也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對方看了眼正在和不破杏子說話的黑發青年,終於滿意地笑起來,還算分寸在他對麵坐下。
“太宰夫人……似乎不會說話?”
他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男人露出惋惜的表情:“是我失禮了,太宰夫人這樣年輕卻無法開口……不過一點小的缺陷也無關緊要,太宰夫人實在是美貌動人,不會有人介懷這點小事。”
身著和服的橘發女孩似乎有些害羞,又低下頭扭開臉。
香取沒猜錯,這女孩膽子小,但是長得卻美,而且年紀也不大正在生長期,別說主人喜歡其實也十分對自己的口味,還真是可惜——真便宜了那個叫太宰的家夥,除了一身皮囊舉止行為都透露一種沒見識的淺薄。
“太宰夫人……是叫中也?我也可以這樣叫嗎?”
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隻是看上去更加害羞。
“中也——這是第一次和丈夫一起出席這種場麵吧?感覺你總是有些緊張。”
他說著招手叫來服務員,將比太宰治剛才塞給他的餅幹還要精致的點心推過來,少女雙眸微睜,好像從未見過一般小心翼翼抬頭看他,征求對方的同意。
香取笑起來:“吃吧,這裏好吃的從來不是放在外麵自助的那些。”
言下之意,我是常客。
中原中也好久沒有遇到這種事,但不意味著他不懂這人想做什麼,謀取未成年少女的信任其實不是件難事,尤其是香取這樣外形過得去又有權勢的男人,不管是處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女孩子言聽計從而又害羞的模樣足夠讓人感到無比滿足。
但攤開來說,這種作賤人的手段還不如太宰治開門見山的殉情邀約。
香取抓著他又說了好一會兒事情,多半都是他在國外見識的那些新鮮玩意,笑話,他中原中也常年出國處理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多少是有些班門弄斧的感覺在,尤其對方說的克製又高雅,更讓人覺得滑稽。
他佯裝懵懂陪著演了一會很快就覺得無聊又煩躁,眼睛卻不斷瞥向不遠處看戲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