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看了眼自家老三和外甥:“放心放心,我打聽過了,梧桐巷那家的麵館,味道雖然一般,但勝在便宜又大碗。”

最最重要的是,那家麵館的隔壁,就是那個什麼冬姑家。

和平鎮雖然不大,從學堂到梧桐巷也走了有一刻鍾。

正是午時,來麵館吃飯的人不多也不少,堪堪坐滿了一半的位置。

王冬初拉著兒子和大侄子在空桌上坐下,“來三碗清湯麵。”

麵店老板娘熱情地應了聲,不多時,後院一位姑娘端著托盤過來,聲音清甜:“您三位的麵。”

王冬初三人都抬頭看了眼,隻見那姑娘有一道長長的斜劉海,劉海下右額角處可見一塊青黑色的類似胎記的東西。

那姑娘好似一點沒有注意到王冬初三人的目光。

溫笑著點了點頭,又收了另外一桌殘餘的碗筷,這才往後院去。

王冬初笑問著麵店的老板娘:“是大嫂家的閨女吧?是個能幹人,瞧著就賢惠能掌家。”

麵店老板娘聽了高興,不待她開口,門口傳來一道尖利的笑聲。

王冬初望向門外,是一個穿著碎花布群的中年胖婦人。

隻聽得她陰陽怪氣:“嗨喲……光賢惠有什麼用啊。

這姑娘家家的,還是得長的漂亮,才能找個好人家。”

麵店老板倏地收了笑臉,冷眼看著她:“要我說啊,那長的好看的可不能要。

誰知道她說了幾家親?

若像你家冬姑這樣的,誰家給的彩禮高就嫁到哪家去,這不知內情的人呢誇你們一聲‘一家有女百家求’。

這知內情的啊,以為是競選滿紅樓的姑娘呢?”

“娘可說錯了,那樓裏的姑娘們,也不似這般競幾家的。”麵店老板的女兒拿了塊抹布出來擦桌子。

直接懟了那花衣婦人滿臉,“你……”

花衣婦人氣得不輕,用那胖乎乎的手指指著麵店家的姑娘。

麵店老板娘不輕不重地嗬斥了自家閨女一句,把人趕往後院,“我們家翠娘,說的也沒有錯。”

麵店老板娘話一出,立即有顧客附和。

花衣胖婦人一人難敵堂上眾人的嘴,重重地哼了聲,留下一句“你們這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扭著腰離開了。

花衣婦人離開後,堂內大笑起來。

王冬初向隔壁桌的老婦打聽八卦,老婦非常有耐心,將冬姑家的事情抖落的一幹二淨。

這一家有好女,百家都來求。

這冬姑生的美,自然有很多人家上門求娶。

隻是這冬家不要臉,因著彩禮一事,毀了好幾次婚。

末了頗為不屑說了一句:“他們家那檔子破事,當誰不知道呢,咱們整個西南這一片,就沒有不知道的人家。”

此時,一個年輕婦人開口了,“我聽說啊,他家這次定下來了,據說啊,是縣裏的有錢人呢,過幾日來下聘。”

老婦問道:“消息可真?”

年輕婦人:“瞧她這幾日那得意樣兒,想來八九不離十了。”

人們雖然不恥冬家的行為,聽得冬姑找了個縣裏的“有錢人”也難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