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達木就是計算機係的,未來的碼農,大四剛開學不久,他就簽了一家遊戲公司。雖說仍然在學校上學,但其實已經在公司裏上班了,有重要的課和考試了才回學校。薛達木最愛看的電影是周星馳的《喜劇之王》,他的手機鈴聲是周星馳說出的“我養你啊”時那段動感音樂。瞧起來很單純是不是?李蘭珠也覺得這是個很單純的男生啊。
單純的男生挺好,男朋友找碼農,這是新時代的愛情號角。
學校顏值最高的群體當屬服裝專業和音樂學院的女孩子們,服裝專業的女生都是大高個,平均身高177以上,膚白貌美大長腿;音樂係的女生們穿得時髦走路帶過的風裏都充滿著昂貴化妝品的氣味。
乃至文學院的女生們,也可以做編輯記者去公司做文案做新媒體……
相比之下,李蘭珠對未來的規劃挺模糊的。或者更準確地說,根本沒有規劃。
馮一衡準備公考,董楠要考研,而且考的不是心理學,是影視專業;
李蘭珠在考研和工作之間搖擺,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王秋雅不想考研,她要工作——做老師。現在中小學普遍開了心理谘詢課,因此心理老師的招聘經常能看到——當然,與需求相比,心理專業的供給實在太猛了。對高校來說,文科專業開起來容易,投入的不多,便能搞起文學院新聞傳播學院心理學院以及傳媒學校,根本不考慮岌岌可危的就業,也無視文科類就業薪資極低的現實,隻顧擴張,不顧結果。得知王秋雅的計劃,李蘭珠就很好奇。
“做老師,得有教師資格證吧,你考了麼?”李蘭珠問道。
天哪!其他五個女生都震驚地看著李蘭珠。
李蘭珠被大家看毛了。“怎麼了?”
“這個證你沒考麼?我們都考了。”
李蘭珠這才發現自己真是後知後覺。
原來,大家都考了教師資格證,隻有她自己沒有考。
大家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李蘭珠居然忽略了。
她真的太鈍感了。
李蘭珠問了問,大家都是去年考的,輔導員通知,班長也收費了——她交了報名費了,但是考試那天,沒有考。
那天幹什麼去了?
呃呃呃,李蘭珠想起來了——那天,薛達木踢足球受傷了,她得知後急死了,連忙去醫院了,考試的事給忘記了。
之後,她也沒想起來這件事。
上次錯過了下次再考啊——可是現在想起來了,大四這年的教師資格證考試已經過去了。
“薛達木欠你一個教師證,讓他用一輩子來償還。”王秋雅叫道。
“對,讓他用一輩子愛你來還。”馮一衡說道,“薛達木要是背叛你,那就讓他受到科幻小說中的情節詛咒。”
大家好奇了,科幻小說情節一般的詛咒是什麼呢?
“粉身碎骨,挫骨揚灰!”馮一衡說道,“讓他變成時間的灰燼。”
“太狠了。”王秋雅說,“說來說去,就老大最狠,這果然是考公的人啊,殺伐決斷,雷霆閃電,應該考公,必須考公,不考公就浪費了人才!”
老五楊文思若有所思,忽然期期艾艾,“那個,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唄!”大家頓時來了興趣。
“你這純粹是吊人胃口!”李蘭珠說,“快說快說,瞧你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肯定很刺激。”
“先說,跟誰相關?”王秋雅說,“先打個預防針!”
“肯定跟我沒關,我孤家寡人一個。”馮一衡說。馮一衡在宿舍裏算是比較特立獨行的人——這不是貶義,也不是說她不合群,不是的,她非常合群,大家聚會她也參加,也帶領大家搞好宿舍衛生,指定了合理的宿舍管理製度,保證大家有充足的睡眠時間,在個人自由和群體之間做了一個比較好的平衡,所以大家矛盾很少,氣氛比較融洽。
馮一衡學習成績很好,擔任團支書,為人三觀極正,出身家庭也很好,父親在家鄉縣城裏還是個副局長,母親是縣一中的化學老師,都是體製內的體麵人,在當地擁有著很高的社會地位。馮一衡長相也不錯,不是美女,但很耐看,總之不難看,正青春的年紀,追求者是很多的,但馮一衡的狀態,倒是高中時代的李蘭珠一樣,是標準的感情拒絕派。她拒絕一切看不到前途的愛情——不以婚姻為目的的愛情都是耍流氓,在她眼裏,大學裏的恩恩愛愛,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為過家家式的感情尋死覓活的女生,更是被她鄙視。
“肯定跟我也沒關!”王秋雅說。她和男朋友張金星分手小半年了,半年的時間裏,什麼都化成灰了。
“肯定跟我也沒關!”董楠說道。她從大一開始,就高調宣布她有男朋友,異地戀,男朋友在南京一所軍校裏麵。
李蘭珠左右看看,笑了,“那跟我有關了?嘻嘻!”
楊文思猶豫著說,“算了,不說了。”
李蘭珠不笑了,問:“薛達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