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神色如常,可惠妃卻從皇後的話中讀出了急迫二字。
惠妃心底一慌,難道她找皇後是找錯了?
皇後見惠妃不答,眼中多了一絲急切,她按住了惠妃的肩膀追問,“你說啊,你若是不說,本宮怎麼知道如何替你想辦法?如何幫你開脫!”
聽見開脫二字,惠妃這才冷靜了下來,她咬了咬唇道:“娘娘,還好,蕭嫵沒有吃那糕點,是被她姐姐吃了。”
蕭嫵沒吃?
皇後的眼波流轉,卻在瞬間鬆開了惠妃的手。
惠妃一時不穩,撲倒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她錯愕地抬起頭看向了皇後的位置,慌亂道:“娘娘,這沒有釀成大禍,不是嗎?”
燭火映照在皇後的側臉上,一側光明無比,另一側晦暗莫名。
她緩緩開口:“這可未必。”
“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惠妃不明所以。
皇後起身到了殿正中的軟榻上坐下,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惠妃,“你這般慌張,定是蕭嫵姐姐因此出了大事,否則你不會這般慌。可不管怎麼說,你給有孕的妃嬪送了帶紅花的糕點,是何用意?”皇後的話一頓,她又看向了惠妃,那眸光中仿佛在嫌棄惠妃愚鈍,“皇上可不是傻子。”
惠妃聽了皇後的話,心底一涼,突然又想起皇後剛才和她說的話。
“蕭嫵懷孕又不是秘密……”
可是她當真沒有聽人說啊!甚至皇後今日和她說的是,蕭嫵繼續在玄武殿住下去,懷孕將不是難事。
惠妃那蒼白的唇瓣囁嚅了兩下:“娘娘,不是您和臣妾說的蕭嫵沒有懷孕麼?為什麼會這樣,臣妾可是萬般信任你啊!”
“笑話!”皇後臉色一變,抬手猛地拍在了那雕花矮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看向了惠妃,眼底裏是厭惡,“你怎這般愚鈍,本宮是說了蕭嫵住在玄武殿,也說皇上寵愛她,但是未說過她無喜吧?是你自己理解錯了,況且本宮也沒有授意你送紅花過去,本宮隻是讓你用紅花調理自己的身子,一切都是你自以為是!”
皇後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了惠妃的心裏頭。
惠妃反應略微有些遲鈍,但她現在才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是被皇後算計了!
失望和背叛打擊了惠妃,她晃了晃頭,一蹶不振地崩潰大喊:“娘娘!您怎可這般對臣妾,臣妾可是把你當親姐姐對待啊!”
“本宮也待你不薄,可惜你天生愚鈍,年輕時空有美貌,現在年紀漸長,失了寵愛不說,眼下竟想出了這般下三濫的法子來!”皇後亦不想和惠妃多話,她從桌內掏出了一封信丟到了惠妃跟前。
惠妃看著上麵通州的地址心底一顫,原本憤怒的情緒轉為了害怕,她抿緊唇角壓抑著聲音問,“娘娘,這是何物?”
“你爹貪汙了治理水患的賑災銀子,這是他知道事情敗露後送來求救的信,剛到本宮手上。”皇後說這話時甚至沒給惠妃一個眼神。
惠妃聽後仿佛被誰抽走了精氣神一般,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她在心中暗自咒罵貪得無厭的父親,卻又心疼自己含辛茹苦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