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鎮在曆史上也是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南宋紹興十年,嶽飛第四次北伐中原,於郾城、穎昌兩地大敗金軍,殺的金軍丟盔卸甲。之後嶽家軍攜大勝之威進軍朱仙鎮,北地豪傑紛紛起兵響應,形勢一片大好。
嶽飛壯懷激烈、意氣風發,眼看便要達成“還於舊都”的夙願。偏在這時,高宗趙構連發十二道金牌召嶽飛回京。十年心血,一朝喪盡,也不知當時嶽飛心中是何想法。不過這些隻能留給後人自己揣測了,因為回去之後嶽飛被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害於風波亭,成為千古冤案。
到明清時期,朱仙鎮靠著賈魯河複興漕運,作為開封唯一外港,就此興盛起來。當時朱仙鎮南來北往客商絡繹不絕,成為天下有名的商業重鎮,與湖北漢口鎮、江西景德鎮、廣東佛山鎮並稱為四大名鎮。
雖說今年河南既有大旱,又鬧蝗災,卻絲毫無損朱仙鎮的繁華。如果不是街頭巷尾遍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饑民,單是街道上往來人流如織的景象,怕還會讓人誤以為現在正是太平盛世。
劉老頭在賈魯河邊經營茶棚已經有七八個年頭了,南來北往的客人也見過不少,可今天坐在自己茶棚裏的這幾個人還是讓他覺得好奇。尤其這夥人中有一人腦袋上留著寸許長參差不齊的短發,像是剛還俗的僧人,隻是身上套著一件古怪的黑色衣服,看樣子是從頭上套進去的,長短隻到腰間。緊挨這個和尚的是一個女娃兒,身上穿的衣服形製也是稀奇古怪,隻是明顯大了一圈兒。劉老頭也算是見多識廣,卻認不出那衣服的材質。
這一行人自然是餘誠一夥。在破廟中燃起篝火扛過了一夜,終於讓餘誠體會到了什麼叫“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虧著餘誠隨身帶著的應急毯裹在身上防止體溫流失,又在篝火上用吊鍋熬著一鍋用壓縮餅幹和牛肉幹做成的糊糊補充熱量,才算是熬過了這個夜晚。
此時六人圍坐一桌,李河等幾人都端著茶碗吸溜吸溜喝著,餘誠端起粗瓷大碗隻嚐了一口,便默默放下了茶碗。
“阿嚏!”沈晴的噴嚏聲驚醒了正在神遊的餘誠,想著可別把自己這新認的這幹閨女給整感冒了。正好背包裏還有幾包感冒衝劑,便拿了出來,找老板要了熱水給在座各位一人衝了一碗。
經過昨晚的相處,李河等人對餘誠那仿佛百寶箱一樣的的背包充滿好奇。見識過了打火機應急毯營地燈,這會兒衝的感冒藥除了包裝之外其他倒還能理解,隻是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餘誠答道:“這是防治風寒的藥品。”
沈晴端起碗先小小抿了一口,眼前頓時一亮:咦,竟然是甜的。當下再不遲疑,咕咚咕咚喝完,又眼巴巴看向餘誠。
餘誠就帶著這幾包感冒藥,這會兒可沒多的再給她泡一碗,隻能將自己碗裏的又倒了一半給她,剩下半碗一飲而盡。
看到餘誠也喝了,其餘幾人方才安心,各自喝了一碗。
幾人歇息的足了,餘誠才問道:“如今已到了朱仙鎮,幾位兄弟都有什麼打算?”
其實他心裏是有些小心思的。自己兩眼一抹黑,要是在這邊能有幾個幫手,能省不少事。吳豐之前是賬房,生意上的事情肯定能幫不少忙,而且自己往來於兩個世界,不在的時候還可以把晴兒交給吳豐媳婦看顧。李河劉二牛兩個能謹守底線為著素不相識的兩人與同夥反目,人品也算能信得過。
吳豐道:“開封城內有我一個表兄,開著一家藥鋪,我想帶著賤內前去投奔。”
餘誠勸道:“寄人籬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我打算在開封做點小買賣,不知吳兄有沒有興趣幫忙?”
吳豐來了點興趣,問道:“餘兄想做點什麼生意?”
餘誠其實這會自己也還沒想好,隻能答道:“呃,約莫是糧食或者雜貨生意吧。”
吳豐有些失望,做生意要麼有錢要麼有貨,餘誠的背包大家也都好奇看過,沒見有貨款。看他孤身一人,這貨物又能從哪兒變出來不成?於是婉拒道:“多謝餘兄抬愛,隻是我與表兄也是多年不見了,甚是想念。這樣,等我和賤內見過表兄,一切安頓妥當之後再行計議。”
餘誠總不能說自己真能憑空變出貨物來,眼看像吳豐這種人不是隨便畫個餅就能忽悠過去的,隻能又看向李河劉二牛兩人。
這倆人卻幹脆得多,因為他倆如今也沒個好去處,餘誠開口相邀,便都痛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