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誠借著拆開燈謎的機會掩藏窘色,隻見燈謎上寫著“柴門聞犬吠”。
那書生看到餘誠剛才無理的模樣,有意在那少女跟前擺弄,嗤笑道:“販夫走卒之輩,識得字嗎,就敢跑這兒出醜。”
餘誠哪裏由得他放肆,順口道:“自己謎語都猜不出來要靠人家小姑娘提醒的人,還有臉在我麵前說話。”
“你!”書生氣得麵色通紅,伸手要抓餘誠,卻有樊虎往前一步,目光冷冷的盯著他。在樊虎那極具威懾力的身軀前,書生終究還是不敢放肆,隻能忍氣吞聲站在一旁,期盼著餘誠猜不出來謎語出醜。
餘誠腦筋飛快轉動,這個謎底的字裏邊,必然是含著一個“門”字,聞應當隻是起著承接的作用,重點還在後麵“犬吠”二字。餘誠眼睛突然一亮,開口道:“柴門聞犬吠,謎底是一個潤字。”
看到他猜了出來,書生才忿忿的走開。晴兒拿了獎品,卻是一條手帕,興高采烈的拽著樊虎的衣襟,讓他再取下一個燈謎給餘誠。
餘誠打開,依舊是一個字謎,上寫著“丹唇未啟笑先聞”。這個字謎倒是簡單,餘誠輕輕鬆鬆就猜了出來,道:“這是個哈字。”
晴兒還待再取燈謎,餘誠急忙把她抱起走到一邊。開玩笑,佳人在側,要是有個自己猜不出來的燈謎豈不丟臉。
這時街麵上的人越發的多了,餘誠喜歡清淨,不喜嘈雜,本想直接打道回府,可是看晴兒玩興正濃,不想掃了她的興,隻好跟著。
又逛了一個多小時,晴兒才算玩夠。餘誠看著路邊有賣小吃的攤子,便喊眾人坐下,一人點了一碗餛飩。正等著的時候,忽聽得不遠處有女子斥責聲。餘誠聞聲望去,發現那女子正是剛才在燈棚見過的姑娘。
這姑娘此刻正被幾個浪蕩子堵住去路,言語調戲。似這等日子,街上都有捕官鎮守,差官巡邏。偏生剛才遠處有焰火引燃了一處攤位,將差官吸引了過去,才有這浪蕩子放開膽子騷擾女眷的場景。
餘誠看的不忿,起身過去抬起一腳踹在背對自己的浪蕩子身上。這家夥挨了一腳,轉身揮拳要打餘誠,被樊虎一手攥住胳膊一手抓著衣領直接舉起摜在了路邊。幾個同夥看見同伴被打,一擁而上,和後邊趕來的李河劉二牛打作一團。
餘誠踹出一腳後便不再管,拉著那姑娘躲在一邊。實際上也不需要他動手,樊虎身高體壯,李河有幾分武藝,便是劉二牛那也是一等一的壯小夥。不過片刻這幾個浪蕩子就被揍得鼻青臉腫落荒而逃。
既趕跑了流氓,姑娘斂衽謝過餘誠。餘誠難得英雄救美成功了一次,尤其這姑娘長相身姿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於是殷勤道:“姑娘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餘誠剛才在燈棚裏一副色坯的模樣就看在這姑娘眼裏,即使剛幫了自己,那姑娘依舊在心裏將餘誠當成那幫登徒浪子一樣的人物。婉言拒絕之後,姑娘忽然眼中一亮,道:“不勞公子大駕,那邊我的家人也來了。”
餘誠看她所指的是一大戶人家,前方有仆役執燈開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走在中間,身旁圍繞著三名女眷。周圍還有八九名侍女及腰裏挎刀的護衛,將這幾人團團護在中間。
姑娘走上前去,周圍護衛顯然也都認識,自動讓開一條路。到了男子跟前,姑娘甜甜叫了聲“五哥”,男子看著她皺眉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綠竹呢?回去打斷她的腿!”
姑娘搖著男子袖口連連求情說道:“我打發綠竹去買珠花,卻被人多衝散了。五哥你就不要責罰她了吧,說不定她這會正嚇得不曉得在哪兒哭呢。”
男子無奈,下巴朝餘誠的方向努了努,問道:“那人是誰?”
姑娘道:“路上碰到的,剛才有登徒子騷擾,還是他救了我。就是這家夥眼睛不老實,看著忒討厭。”
男子聽了姑娘的對餘誠的評價,就要喊身邊護衛去教訓餘誠,卻被姑娘攔了下來,道:“好歹也是幫了我一回,就饒過他吧。”
男子餘恨未消,狠狠道:“明天就修書一封給王燮,問問他這縣令是怎麼當的。”
那廂餘誠看著姑娘最終跟著男子一行人一起離開,不由有些悵然若失。旁邊李蘭芝看在眼裏,笑道:“東家現在啥都不缺,就缺個媳婦了。就是不娶妻子,討房姬妾伺候起居也是好的。”
餘誠一想,對啊,現在可是萬惡的舊社會,沒有重婚罪這一說。想到西門大官人的罪惡生活自己也可以效仿,一時口水都快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