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屬營就是餘誠的警衛營,付應平早有覺悟。從開封出來這一路上,付應平甲不離身槍不離手,時刻帶隊守在餘誠身邊,餘誠才能睡個安穩覺。
劉二牛樂嗬嗬看著餘誠分派任務,他不愛戰場殺伐,對於軍伍實在沒有興趣,所以餘誠沒有給他安排軍職,而是讓他主管建設。此次整軍裁撤下來的士兵,都將加入他的建設隊伍中來。
兩下裏都通過了氣,第二日便開了擴大化會議。軍中餘誠這邊連長以上,朱呈祥那邊把總以上軍官全部參會,通報了整編後的軍隊編製及主要軍官。
李光壂將餘誠的講話記錄下來,心底不知罵了多少句“亂臣賊子”。什麼團長營長連長,如此粗俗的稱謂,也隻有他們這群粗鄙武夫才想得出來。
心中雖然在罵,但李光壂也有深深地恐懼:李自成肆虐中原逾十年,才在牛金星等落第舉人的建言中立製度,定稱號。而餘誠這賊子現在就開始設立如此嚴謹的軍製,其誌非小啊!
自己參與到賊人這麼重要的會議中,擔任記錄官,有朝一日逃脫虎口,正好可以將賊人虛實盡數告知官府,便如齊世相一般。
齊世相也是開封士子,在河南遊曆時被闖軍俘獲。齊世相虛與委蛇,在闖軍中生活了三個多月,後來找機會逃離賊營,回到開封後將賊人虛實全報給了官府。
當時齊世相剛從賊營中歸來,李光壂心中還藏著不屑,心想落入賊手就該如伯夷叔齊那樣不食周粟才對。現在自己也遭遇齊世相相同的窘境,才知道這其中的不容易。
自己一死簡單,李家上百口人全在餘誠手中,若是被餘誠拿來泄憤怎麼辦?
“李兄?李兄?”
李光壂抬頭,看到喊自己的是與他同為會議記錄員的張德厚。
“李兄,剛才會議中有幾條我沒有記清楚,我能不能看看李兄的記錄,將之補充完整?”
李光壂冷笑著將自己記錄打開:“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在記錄中罵這群亂成賊子嗎?盡管看!”
張德厚張了張嘴,臉憋的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默默轉身離去。
李光壂不屑得哼了聲。他知道張德厚此人是開封名士張民表的遠房親戚,不過張德厚出現在餘誠營中,不是作為張家的一份子被裹挾而來,而是他家中有人從賊。
比如張德厚的弟弟張德耀,就投身餘誠軍中,還當著個小頭目,剛才的會議張德耀就有份出席。而張德厚的妹妹,如今也在餘誠手下的慶餘堂做事,聽說與餘誠一個心腹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
“哼,一家子寡廉鮮恥的東西!”
李光壂抱著自己的記錄往回走,半路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他回想了半天。終於想起那人的身份。
那不是馬遇伯嗎?他怎麼也在此處?
人已經快走沒影了。李光壂急忙往前跑了兩步,招手大呼:“遇伯兄!遇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