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誠匆匆趕到醫院,見到腳上打著石膏的沈葶正坐在病床上看書,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我看消息說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沈葶抬起腿給餘誠看自己的腳:“看到沒?這可是工傷哈。”
然後沈葶將事件經過說了一遍,原來她去養殖廠檢查時,被一隻羊追著撞,慌亂之中摔了一跤,才把腳給扭傷了。
看餘誠聽後一臉壞笑,沈葶氣得將書砸過來:“你還好意思笑,快賠我精神損失費!”
“賠賠賠,我這就讓人把那隻羊宰了,咱們下午吃涮羊肉,晚上烤羊肉串,明天再喝羊肉湯!”
安撫好沈葶後,餘誠跑去給沈葶拿藥,下樓梯時聽到樓梯間裏傳來低沉而又壓抑的哭聲。他放慢腳步,路過時看了一眼,哭泣的是一個穿工裝的中年男子。
察覺到有人經過,中年男子背過身擦幹眼淚,然後低著頭快步離開離開樓梯間。
在醫院裏這人生悲喜無常的事屢見不鮮,餘誠見怪不怪,給沈葶拿上藥以後,又辦了出院手續,準備送沈葶回家休養。
作為公司大老板,餘誠失蹤是常態,公司裏離不開沈葶,所以餘誠開車帶沈葶先回公司取了一些資料,然後才送沈葶回家。
路過一處河渠時,餘誠透過車窗又看到那個在醫院見過的男子,他腳步沉重走向水渠,身後台階上放著一團東西。
餘誠一腳刹車停在路邊,喊了句“那家夥好像要跳河”,就朝水渠衝去。
這條水渠穿城而過,是城市周圍農田灌溉的重要途徑。每年總有那麼幾條命葬送在渠水中,有下渠遊泳的,也有如這般想不開的,為了阻止這類事件的發生,在水渠兩側修建有柵欄。
餘誠趕到的時候男子半個身子已經翻過了柵欄,餘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男子沒翻過去的那條腿,將男子硬拽了回來。
餘誠拍打著男子身上的塵土,口中打著招呼:“嘿喲,兄弟,真巧哈!”
男子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餘誠,有些迷惘的問:“你是誰呀?”
“忘了?剛才在醫院咱倆見過一麵。”
見男子眼睛又望向水渠,餘誠勸說道:“兄弟有啥難處,跟我說說看。這世上就沒啥過不去的坎。”
男子帶著哭腔喊:“我失業了!”
“失業?”餘誠一陣無語:“一個破工作,丟了就丟了唄,大不了再找一個,有啥想不開的呢?”
“沒有工作,我女兒的病怎麼辦?”
餘誠仔細問過,知道這男子名叫章儉,在一家建築公司工作,
章儉有個女兒,今年十二歲,七歲時被查出患有一種十分少見的病。好消息是這種病在國外有一種靶向藥能夠很好的控製,壞消息是這種進口藥十分昂貴,每個月治療費用就要四萬多。
章儉夫妻兩個都是工薪階層,收入有限。這幾年為了給女兒治病,四處借錢欠下了一屁股債,就連僅有的一套住房都賣了,一家三口租了個老破小住著。
所謂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先是妻子所在的公司倒閉,整個家庭的收入來源全壓在了章儉身上。然後又輪到章儉,正在醫院給女兒取藥的時候接到公司電話,他也被裁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