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軍二號人物的回歸在地方上並未起什麼波瀾,但在軍隊中卻有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息在蔓延。
不時有朱呈祥的舊部前來求見,不過都被拒之門外。朱呈祥每日天一亮就去王城,至夜方回。
如此過了三天,眼看軍法處對陳其才的審判將要開始,幾個軍官一合計,直接守在朱呈祥的宅邸外。
不僅是荊州城內的軍官,連臨近縣城駐守的舊部也有聞訊前來求見,想要為陳其才求情的。
朱呈祥這才在花廳設下酒宴,宴請舊部。
前來求見朱呈祥的軍官有十二人,軍銜最高的是個營長,其餘都是連排級軍官。
酒菜還未上齊,就有一個脾氣火爆的連長道:“朱爺,明天軍法處就要審理陳團長的案子了,我們哪還有心思吃得下去?!”
其餘幾個軍官連聲附和,尚榮作為這些軍官中職務最高者,憤怒的說:“當初要不是咱們弟兄拚死打開城門,放了闖軍入城,他們早就被城內官軍給屠了。”
“現在人家手裏有了兵,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倒沒啥,可就怕人家除掉了我們,就把矛頭對準您啊!”
朱呈祥隻是靜靜聽著,並不說話。那幾個軍官看朱呈祥沒反應,也都一個接一個發起牢騷來。
“這餘家軍規矩也忒嚴了些,咱們就一幫大頭兵,能把仗打好就行了唄,還要搞什麼內務。那被子疊得那麼整齊有啥用,難道還能拿被子捂死敵人嗎?”
“就是就是。前天我手下一個兵和做買賣的吵了起來,沒忍住動手錘了兩拳。我給兩人都訓斥了一通,這就結了唄。哪想到當天就有軍法處的人找了過來,把那個兵關了禁閉,還拿著軍法壓我讓我去給那小商販賠不是。”
“真是憋屈呀!一群平頭百姓,以前見了我們都是躲著走,現在反倒掉了個。”
“那闖王前些日子不是來了使者嗎,點了朱爺當荊州防禦使,那餘誠也不過是個勞什子荊州牧,官職還在朱爺之下呢!”
朱呈祥從落座到現在除了勸酒勸菜以外一言不發,聽到此處將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怒道:“那是闖賊的離間之計,聰明人誰不知道,偏你們這幾個傻子直愣愣往坑裏跳?”
朱呈祥指著尚榮道:“尚榮,在開封城裏你過的是什麼日子?就一個大頭兵,被楊旺呼來喝去,還得給人賠著笑臉,賞下幾十枚銅錢就高興的要死。”
“你現在過的什麼日子?一個月拿的銀子比以前一年拿的都多,吃起飯來頓頓有肉有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還有你周老三,你有什麼可叫囂的?就是大街上隨便一個鋪子,裏邊都有的是規矩。你還吃得是當兵這碗飯,被訓上兩句就受不了了,換成以前在官軍裏為了殺雞儆猴,砍了你的腦袋當球踢你就舒坦了?”
朱呈祥將幾個軍官全訓了一通,罵得他們全低下頭不敢抬起來,朱呈祥才把語氣放緩,道:“我知道,你們現在這個不滿意那個不順心,說到底就是覺得自己這個官當的沒有官軍的官當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