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使團的地方在司令府,這種場麵張定國當然不肯錯過。
隻帶著張定國赴宴太過顯眼,張文秀一共帶了四人,除了張定國外,還有使團衛隊長馮四喜以及兩名書吏。
由於怕張德厚顯露異常被張定國察覺,接待他們的人由張德厚換成了徐望。
在徐望陪同下,一行人來到王城入口。張文秀看到入口處還有百姓進進出出,不由十分好奇。
徐望解釋道:“這些都是當初隨司令南下的百姓,暫時安置在王城內。”
張文秀稱讚道:“讓百姓們住進王府,餘司令真是愛民如子啊!”
其實當初將百姓安置在惠王府內也是無奈之舉,幾萬百姓如果都湧入荊州,那很容易引發土客矛盾。
經過這麼久的緩衝,從開封南下的百姓像流水滲入沙子,已經被當地消化的七七八八。有在城內做小買賣的,有安置在城外農莊的。
至今留仍在王城內的隻有兩百來戶百姓,這種情況也不會持續多久了。等餘家軍的辦公大樓修建完成,餘家軍各部門和城內的百姓都會遷出來。
有近衛團士兵上前檢查,張文秀等人帶著的佩刀都解了下來,又餿了身後才放行。
到了宴會廳外,有司令府屬員帶路,引著使團隨從往廂房去。餘家軍首腦招待大西軍使者,使團的隨從當然沒資格上桌,而是在偏廳就餐。
張定國給張文秀使了個眼色,就要前往偏廳。
“張將軍這裏走。”徐望攔住張定國:“您的位置在裏麵。”
張文秀心中一緊,道:“這是何意?”
“定國將軍一時豪傑,若是放在偏廳招待,豈不讓人笑我餘家軍不識禮數?”
身份暴露,張定國下意識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佩刀早在入王城時就收繳了。
張文秀還想掙紮,解釋說:“這是我使團副衛隊長李富,你認錯人了吧?”
徐望不說話,隻是笑著看向張定國。
張定國歎口氣,道:“老三,別說了。”
“我便是張定國,前番率軍偷襲夷陵的便是我,你們要殺要剮,盡可放馬過來!”
徐望笑著說:“張將軍說笑了,司令說了來者是客,請!”
餘誠與餘家軍幾位重臣已經等在裏邊,看到徐望帶著張定國、張文秀進來,都起身相迎。
這種態度讓張定國暗暗鬆口氣,好歹不是鴻門宴了。
兩人向餘誠抱拳行禮過後,張定國說道:“前番興兵犯境,冒犯餘司令虎威,此次又喬裝打扮有意欺瞞,實在慚愧。”
餘誠笑著說:“沙場之上各為其主,無關對錯,兩位將軍請。”
入席之後,餘家軍方麵有崔應朝、李河、李光壂、徐望、張德厚作陪,一起招待大西軍兩位使者。
宴請真就隻是宴請,既無絲竹管弦助興,也無美貌婢子服侍。就連席上菜式,也是以實惠為主,突出一個量大管飽。
張文秀心裏暗笑,到底是一群土包子,沒見過世麵,就是稍微有點身家的土財主,這樣招待客人都要引人恥笑。
如他二人的義父張獻忠,如已經身死的義軍渠首羅汝才,雖然都是草莽出身,也各搜羅著幾套舞樂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