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京城那邊,大軍兵臨城下,該勸誡城內百姓不要螳臂當車,免遭無端殺伐。就算那崇禎,隻要肯開城投降,孤許他一個安樂公有何不可?”
牛金星與宋獻策拜道:“陛下仁德,京城百姓聽聞,定然感激涕零。”
“找個人去與崇禎談談吧!”
牛金星進言道:“在宣府投降的有個姓杜的太監,出身宮內,就讓他去城內勸降吧?”
一個太監而已,就算勸降不成被崇禎煮了烹了,又有什麼關係?
……
朝房內一片死寂。
如果沒有一個皇室或者勳貴的爹,那就需要經童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一關關從人山人海中殺出來,才有能出現在這裏的資格。
有了資格之後,還需要經曆各種官場上的勾心鬥角,一步步把資曆熬出來,如此才能在這間朝房裏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整個大明江山,億萬百姓、數萬官僚,能出現在這間朝房內的用指頭就能數出來。
朱由檢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仍覺口幹舌燥,又端起茶壺將茶杯添滿。
麵對賊人兵臨城下的危急時刻,盡管崇禎已經盡量想表現出自己臨危不亂的態度,但這些小動作依然出賣了他。
往日裏,倒茶、磨墨這種事何曾由皇帝親手幹過,可就這短短功夫,朱由檢數度起身又坐下,心不在焉的表現都被諸位大臣看在眼裏。
“如今闖賊兵臨城下,諸位還有何退敵良策?”
幾位重臣垂首不言。
若是早幾個月,或者召山海關吳三桂率關寧軍南下護衛京師,或者遷都金陵偏安一隅,都還來得及。可是如今闖賊陳兵城外,還有何法可想?
“吳三桂到何處了?”
兵部尚書張縉彥彙報道:“平西伯奏報,正收攏遼東百姓,乘海船南下…”
吳三桂的平西伯是新封的,與他同時被封的還有定西伯唐通、寧南伯左良玉、靖南伯黃得功等。
這不是朱由檢想聽得回答,他又問一遍:“到何處了?”
張縉彥隻能據實回答道:“最新軍報,平西伯已於昨日率軍入關。”
“昨日?闖賊都已經殺到城外了,他竟然才入關?”
朱由檢怒極而笑,拳頭都已經握出青筋來。
“陳演該死啊!”
若不是首輔陳演反對,無論是召吳三桂南下還是巡幸南都,都可以及早進行。
也就是陳演前段日子見勢不妙辭官,不然在此時出現在崇禎麵前,隻怕崇禎會想親手斬殺了這個首輔。
“賊軍圍城,不知勤王大軍何時能到,城內要積蓄煤、米,防止賊軍久圍。”
“對對對,”崇禎道:“張尚書,此事就拜托給你了!”
張縉彥心中歎息,也隻能領命。
這時一個小內侍慌慌張張跑進來,彙報道:“啟…啟稟陛下,賊軍派信使過來了!”
“信使?誰?”
“是…是監軍杜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