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地問,他,任曉,還好嗎?如果安好,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如果他不好,記得告訴我。即使我什麼也不能做。我不怕你罵我,所以,我還是沒心沒肺地問了。當然,你有絕對的,選擇沉默的權利。”
原本陽光明媚的三月,突然失業的心言,在雨的哀愁和秒針哢嚓的寂靜正心,輾轉反側。時間的心跳,多麼空洞。
她很想逃到夢裏去,可是靈魂的芝麻不肯開門。
於是,被孤獨吞噬的她,忍不住給遠在異鄉的閨蜜陳晴發了有所謂的訴求。
至少,作為比較要好的老同學,任曉不會屏蔽陳晴的朋友圈。 她想知道的,倘若不是陳晴想告訴她的,所有的想,仿佛都是沒有意義的。
大約三個小時之後,遠在異鄉陳晴還是回複了她,首先是截圖。圖中是金融學習的課程。
然後是直截了當的回複,近乎有些不耐煩和不客氣。
“我周末在上課。任總我沒有聯係。他也是學習。太忙。沒有時間想這些。不問他好不好。和我沒有關係。”
這讓心言有些無地自容。
是的,經濟富足的她還在忙著學習,而失業在家的心言卻還在關心不肯讓她關心的人。這的確有些諷刺。
回過神來,心言略顯落寞地回複了老同學兼閨蜜。內心很複雜,也很茫然。
她恨自己不該去求助於閨蜜。
“謝謝。給你添亂了。”
心言也是看到閨蜜最近頻繁地刷微信視頻,想著她近來得閑,才壯著膽子去打聽一下任曉的近況。
畢竟,霍亂反複無常,她有些擔心任曉。即使不能愛,難道關心也是有罪的嗎?
苦笑中,心言顯得格外失落。無所謂的對錯,至少她從曾經的閨蜜那裏得到了任曉在學習的消息,也是莫名歡喜的。即使這歡喜如此的不合時宜。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任曉好好的。
而心言和陳晴之間的距離,跨越泥沙俱下的歲月,仿佛越來越模糊了,為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呢?
假如愛是原罪,罪不該把冷漠堅持到底吧!
從一首詩開始,也隻能從一首詩開始。
《有愛》
殘夢中,徹底偏航的列車懸浮在童話城堡
一直在等待,某個安全的著陸點
續航,原野盡頭的奔赴
方向在心裏,一直在心裏,穿越暴風雨!
火焰的守護,被秒針反複換算
最是那一抹,擱淺在星空漩渦裏的小確幸
上帝,一旦陷入沉思
深度沉思,太多的不可言說,多說無益
當心言滿懷惆悵,在雨季籠罩的空曠和虛無裏,下決心把她和任曉的愛,從磨破歲月棱角的日記本上,複製到嶄新的筆記本電腦上,存檔心靈的痕跡時。
她卻是忘了,自己把那本不肯,也舍不得見光的日記本,精致而厚重的日記本給藏到哪裏去了。
她懊惱得像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般,在近乎斷片的蒼茫裏,有些哭笑不得。
這就像一個急著登上開往夢想之旅的列車,卻找不到車票的人一般,未免索然。
跟著模糊的回憶去翻騰,小小的臥室,仿佛迷宮一般,讓她在記憶的版圖上,尋找心靈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