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卿安愣住,下意識點頭 。
大門又開又合,不久前院子還是吵嘴拌架,現在不過她一人矗立。
梨花散落,周圍陡然升起蕭瑟。
歲卿安歎了口氣,轉身離開院子進了裏屋。她推開門,抬眼便瞧見赤殞劍安安穩穩放在軟榻上麵的。
歲卿安:“……”
練個錘子劍。
小氣鬼。
——
林餘生狐狸眼眸明明暗暗,身體歪歪斜斜一手撐著樹木前進,他腿腳不穩走了許久,入了後山人跡罕至的山林深處,才終於停下步伐。
他隨手扔下一個防禦罩,罩住他方圓五米的距離,最後身體背靠著樹木滑落。
林餘生毫無精氣眉眼耷拉,他緊緊咬住下唇,不發出一絲聲音。
深入骨髓的疼痛從後腰尾椎蔓延至全身,在他身體裏亂竄,每一分疼痛都帶走他一份精力。
林餘生冷汗層層冒出,他眼眸緊閉,骨節分明的手青筋暴起,口中的呻吟終是斷斷續續吐出。
不一會下唇便被咬破,殷紅的血漬流了下來,沾染上他黑色的衣袍,顏色深了些。
嘴唇殷紅襯得蒼白的眉眼多了幾分妖冶。
林餘生吐出的喘息聲越來越沉重,眼眸也在黑紅之間不停轉換。
耳邊傳來邪_惡的聲音,桀桀笑著,“真的是沒用,言咒都擋不住。”
林餘生喘口氣,沒理它,也沒管深入骨髓的疼痛,專心壓製體內的另一個靈魂。
心魔的聲音充滿誘惑,溫柔低沉,“與我一起不就好了?”
“身體內的靈魂那麼弱不禁風,你我一起,絕對不會被他逼得這般狼狽。”
突得一聲輕笑,打破了心魔滔滔不絕的話音,充滿嘲諷意味,“你啊,果然不是修仙的那塊材料。”
話音未落,心魔被他壓製囫圇困於一角,徹底被打臉。
“最終還是要入魔……”後麵的話,說得極輕,像是喃喃自語。
“是,或不是也好。至少現在修煉的是名門正派的秘籍,走得也是正派的路子。”林餘生一扯嘴角,忍痛反駁。
林餘生又開口:“下次不要隨便出來,你嚇到前輩了。”
那人嗤笑,但也沒反駁,反而感歎,“赤殞劍是把好劍,殺魔的好劍。”
畢竟從前貫穿他胸膛,奪了他性命的便是這把好劍。其中滋味如何,他比誰都清楚。
世事無常現今卻成他的劍,還生了劍靈,不過有一點,他挺不爽。
他開口:“能不能管管劍靈,舔著那林虞砷有何用?!”
他是無語,哪裏見過誰家劍靈不舔主人,舔別人的。
上輩子是林虞砷的劍,哪怕這輩子打上他的記號,又生了劍靈還去舔林虞砷?
越想越氣,
他罵道:“廢物。”
也不知道罵誰。
林餘生睜開狐狸眼,眸子難得清明幾分,染上溫情。他艱難開口:“她不是附屬品。”
所以,他不想管。
哪怕她在意林虞砷過了頭,他心裏不舒服,吃上了味。
他也不想管。
對於赤殞劍她是劍靈,而對他而言,她是珍寶,亦是不顧一切要守護的家人。
他沒什麼東西,隻要守護著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