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
林虞砷默了默,最後給自己拍了拍雪,他站起身,雙手撐著人形雪洞兩邊借力跳起,躍到雪上。
林虞砷低頭,向洞下伸出手,“上來。”
抓住溫熱寬厚的手掌,歲卿安借力爬了上來,環顧四周,眼前一片雪白,寒風凜冽刺骨,往左邊遙遙一探又是一片炎黃荒地空氣扭曲。
林虞砷:“這種情況隻能走過去了。”
歲卿安也跟著他抬眼瞟望,隱約透過大雪迷霧看見前方很遠處帶著亮起的火光,沙戈澤峽穀的——熔漿。
林虞砷放開了她手,又抽出白繩在二人手腕上各係了很緊的結,他用盡力氣試著拉緊幾下,白繩發出“砰、砰”聲,堅韌無比。
“這裏禁靈,怕有暗河走散了。”
他抬手,露出手腕上白繩的死結,“這樣就行了。”
歲卿安擺動手腕,白繩也跟著抖動,接著帶動林虞砷的手腕搖晃,她笑,“還挺好。”
“嗯,走吧。”
積雪已不知沉澱多少年,底下硬邦邦,唯有上麵還是軟的,二人深一腳淺一腳。走了許久,終於可以模糊看見沙戈澤峽穀冰山一角。
歲卿安僅是遠遠眺望沙戈澤峽穀兩邊的景觀都覺得這條路離譜至極,山如此陡峭,地下環境如此惡劣。
他們兩個被禁靈的廢人,如何走得出?
歲卿安悄咪咪抬眼瞟林虞砷,陷入沉思,如果是主角一人,主角又該如何離開?
主角走大運,修煉絕世神功,打破禁忌,咻咻咻飛上去?
歲卿安一腳踩上雪,想著想著就樂了。
林虞砷能察覺到歲卿安在暗搓搓窺視,雖然不明真相,但也沒打算管。這種時候能苦中作樂,也是好的。
他們直接從雪域這邊走,爬向沙戈澤峽穀,周圍的寒氣透過衣物,刺人心扉。二人修仙體質抗寒抗凍,卻在這沙戈澤峽穀被寒風刺得身上骨頭作疼。
沒有多餘避寒衣物,身上的衣袍在走過來時早已被雪水浸濕,他們身上潮濕陰冷。
歲卿安勉強笑起:“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又體會到寒冷了?”她才成為修仙之人,不畏炎寒不久,現下又打回原形了,有點慘。
聽到歲卿安的聲音,林虞砷回頭瞧了眼,“你冷了?”
“是啊,刺骨的陰冷,誰受得住。”她撇撇嘴吐槽,她一個劍靈都扛不住。
“走啊?”瞧著林虞砷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歲卿安疑惑地催促,站著不動更冷好吧。
“你要不要去芙蓉青鏡待著,我一人走就行。”
歲卿安眼睛微亮,下一秒克製回道,“不、不要,你不要誘惑我,我會動搖的。”
她立刻擺手拒絕,快步離去,手腕上白色結繩帶起落後一步的林虞砷一起往前走。
林虞砷看眼她原本緋色裙邊沾濕變成如今的暗紅,瞧著沉甸甸,應是不舒服。
“確定嗎?”
歲卿安沉默的點頭,她是有想法的,但是不敢吱聲。
二人凍得麵色發僵,扔是在沙戈澤峽穀腳下,腳底透過來的冷氣越發盛。歲卿安手掌不停揉搓自己臉頰,試圖把僵硬的臉龐柔紅。
他們終於踏上沙戈澤峽穀,陰冷穿透鞋底,凍住腳立在原地。
林餘生手執龍淵劍,劍尖對準鞋低的冰塊,猛得一擊,冰塊碎裂,抽出腳來。他又對準歲卿安繡花鞋底重複動作,直至二人都脫離開。
他仰頭,仰望沙戈澤峽穀光滑高聳峭壁,心緒複雜,他們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地方如何出得去?
林虞砷背上劍,緩聲歎氣。
歲卿安跺了跺腳,聞聲揚眉,“怎麼一副愁眉苦臉像,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我什麼作風?”
歲卿安沉吟,故作嚴肅開口,“雞蛋碰石頭作風。”她隨後大笑,“不撞南牆不回頭。”
“怎麼現在就怕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