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大魔頭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若真的需要人,招招手,魔宮裏多的是女人前仆後繼。
指甲深陷掌心肉,身後再次傳來腳步聲,青年逐漸遠去。
腳鏈被扯得緊繃,離開殿宇外麵十米已是鏈條的最大距離,她還在向前爬去,連腳腕都被磨破了皮肉。
殿宇內,青年的喘氣難耐不已,著衣袍整個人泡在冰冷刺骨的寒潭中,波光粼粼。
陸無歸眉宇之間染著戾氣,在天黑之前爬了上來,抬手施了術,身上的流水在瞬間烘幹。
陸無歸薄唇泛白,看向佝僂在殿宇外的女子,嗓音冷漠:“要不要做我手中的刀。”
聽到‘我’字‘歲卿安’微愣,隨後便是知道自己殺大魔頭的機會要來了。
她顫巍巍地半站起,臉龐轉向聲音來源,輕點了點頭。
一道魔氣滾出,哐當一聲破開沉重的腳銬,兩腳腕的皮膚上都有新鮮血跡,陸無歸的目光有一息地凝結。
靜默半響,他忽的冷笑:“怕我碰你?”
‘歲卿安’垂眼,輕晃腦袋。
“是也沒關係,你選擇做刀,那就去殺盡反叛本君的人。”
隨著話落,風聲呼嘯,一柄暗淡無光的劍飛來,猛地插入‘歲卿安’腳前的地板,石塊飛礫。
而‘歲卿安’被鉗住下顎,仰頭被迫張口吞下藥丸,她臉色漲紅,下意識側頭要吐出。
“喜歡瞎眼就吐了。”
女子的動作明顯一滯,陸無歸指尖摩擦過下顎變淺的蛇尖牙口,心情頓時愉悅。
他多了一把刀。
此後二十年,‘歲卿安’每每與魔命搏,數次死裏逃生,到最後反敗為勝,斬殺下他們的頭顱。
她每一次的任務都是在玩命。
從屢次渾身是血的倒在魔宮前,再到手上的劍染滿魔族鮮血,她開始壓抑不住內裏的嗜殺。
陸無歸身後鋒利的刀,最終站在他的身側成貼身之人。
……
轉眼百年。
‘歲卿安’逐漸凶名遠播,連在修仙界的人都知道魔界出了一把絕劍。
各界皆耳聞,劍靈醜陋,嗜殺,卻深受魔君喜愛。
天色灰暗,魔界深陷混亂。
一襲青衣的女子入魔宮,守在殿宇前的魔醫立馬側過身,對著女子躬身俯首。
‘歲卿安’冷淡:“如何?”
“幾月下來,魔君已然好轉,隻是還會疲憊昏睡。”
‘歲卿安’輕嗯一聲,轉頭離開,魔醫一怔,趕忙攔住,
“等,等等,那個,歲使不進去看看魔君?”
‘歲卿安’盯著他,示意有話快講。
魔醫不寒而栗,被女子身上的煞氣激得一時退步。
想起魔君清醒時越發戾氣,接連地殺了幾個魔,而昏迷不醒時卻在囈語,十句有五句都是歲使的名字。
為了過得好一點,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魔醫小聲:“是……小的忘了幾味藥,又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輕信他人,所以隻能麻煩歲使了。”
‘歲卿安’側目:“下去。”
“啊?哎,好好好。”魔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快步離開,“小的取了藥就回來!”
青衣女子未言,踱步行至內殿,直到走到床榻前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