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雖然沒親身經曆過但光從檔案上寥寥數字就能感受到當初的混亂和凶險,他唏噓不已:
“唉,都是無知惹的禍,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但張家村位置偏僻,不見得……”
話說到一半驟然斷開,他叮囑林芒:“遇事不要往上衝,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
林芒乖乖點頭,老實巴交地吃草莓幹,沒說半個字評價。
“小芒。”前排閉目養神的謝哥冷不丁出聲,“你到時候跟我後麵。”
張家村比想象中的還偏僻,從市區過來車足足開了三個小時,太陽已經西斜落下片紅色的晚霞掛在山頭。
從狹窄的山道穿過去,寬闊的水庫兩側開始出現零零星星的房子,電線杆上掛著個很大的路牌:張家村。
小金跟著導航開進了村委會,打完電話後等了將近二十分鍾張村長才頂著頭地中海發型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腆著臉憨笑:“抱歉抱歉,實在是地裏的活忙不開,俺讓俺家婆娘去割肉了,等會俺自罰兩杯。”
“還用得著罰嗎?”林芒動了動鼻子,指著他幹幹淨淨的鞋底開口:“你沒幹活。”
“你接到我們的電話故意拖了二十分鍾,喝了兩杯酒才來的,一身酒臭,你放我們鴿子。”
“……”
張村長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他局促地搓手,“怎,怎麼會呢?”
謝哥冷著臉看他,“快點帶路,事情耽誤了你負責?”
張村長畏畏縮縮地連忙帶路,隻不過轉頭的刹那臉上的笑意斂了個幹淨,要不是會被看見,指定得朝謝哥吐幾口唾沫。
小金則默默朝林芒比了個大拇指。
都是好幾年的警察了,張村長身上這點酒氣他們能聞不到,明知道對方故意晾著他們,有火氣也懶得發,不然糾纏起來很麻煩。
偏偏遇上了林芒這小祖宗,從那59塊錢他就看出來了,這祖宗搞事情從來不嫌大,懟人從來不手軟,就是苦了謝哥。
不過有一說一,長了嘴還有領導背鍋的感覺,真的爽。
張村長一路上都沒說話,臉色也不好看,帶著他們左拐右拐進了家破落的院子,門還是傳統的木頭,漆掉了大半,還有兩個蟲眼。
“張猛,張猛,派出所來人了,趕緊出來!”
沒多久屋裏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出來個看上去得四五十的中年男性,膚色被烈日曬得黝黑,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
最顯眼的是從脖子到太陽穴的一道傷疤,讓人不敢直視。
“我是張猛,你們有什麼事?”嗓子裏像含了一口沙子,嗓音十分破喪。
張猛掃了眼三個警察,神情裏沒憤恨也沒多少敬畏。
謝哥拿出證件給他看,“我們是竹林街派出所的,來回訪你哥哥張申,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提到“張申”兩個字的時候,張猛沉悶的眼神陰鬱了一分,他淡淡地轉身,任由眾人打量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