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樓九樓,最東邊的房間裏。
換了一身海青色僧衣的範無極,乖乖坐在桌子邊,抬著臉,讓謝安安用幹淨的帕子為他擦拭臉上的血漬。
綠尾端著水盆在旁笑得眼睛都彎了,“主子,您若現在有尾巴,定是也要搖到天上去了呢。”
範無極毫不掩飾地咧開嘴,看著謝安安湊近過來的眉眼,漂亮的眼睛裏的喜悅都漫出了眼角。
樂嗬嗬地說道:“那當然!這天底下,有幾個人能讓安安姐姐幫忙淨麵的?”
說完,還嘚瑟地瞥了眼不遠處坐在輪椅裏的公孫明。
公孫明低笑,搖了下頭,繼續翻看手裏的名冊。
綠尾幫謝安安換了塊幹淨的帕子,又笑道,“那可不,謝女坤賜福這樣的好事兒,奴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呢!主子一會兒讓奴摸一下臉吧?”
“大膽!”範無極含笑喝了一聲,“你做夢!”
綠尾笑得不行,綠色的蓬軟大尾巴在身後輕輕地晃。
謝安安認真看了看,“嗯,幹淨了。自己淨手吧!”
範無極頓時滿臉失望,“安安姐姐不幫我洗啦?”
謝安安將帕子放下,“時辰不早了,我該回了。”
範無極假意的失望頓時變成了真的失落,眼裏的光頓時黯了許多。
他撅起紅豔豔的嘴唇,“就走了?這不才子時麼?待到天亮,我安排人送安安姐姐回去呀!”
謝安安笑了笑,“不留了,我放心不下朱兒。”頓了下,又道,“你這兒的兩生花開了麼?我帶一朵回去給翠柳兒玩。”
範無極還沒吩咐,綠尾立時笑道,“奴這就去摘。”
行了一禮,出了門。
範無極垮著臉看謝安安,“安安姐姐,你許久才來一回,還這麼快就要走。我平素裏也出不去,下回還要什麼時候才能見你?”
那模樣,跟撒嬌癡纏的小犬兒似的。
公孫明抬眸,看著笑了,將冊子放下,道:“過幾日便是新月夜了,不若我來安排,安安去我那兒坐一坐?剛好我新得了一柄焦尾,範無極你帶兩壇好酒,如何?”
每月初一新月夜,是範無極唯一能出無相樓的時候。
範無極擰了擰眉,“誰要去你那臭地方!”
想去扯謝安安的袖子,又想起自己手上的血還沒洗幹淨,隻好眼巴巴地朝她瞧著,“安安姐姐~~”
謝安安輕笑,道,“若新月夜我無事,便提前給你送信,你若得空便來玩,好不好?”
範無極頓時雙眼大亮!連連點頭,“好呀!好呀!說定了哦!我那天一定有空!安安姐姐你記得給我送信哦!”
謝安安點了點頭。
公孫明坐在輪椅裏,看著兩人輕笑。
這時,綠尾捧著個玉色的盒子走了回來,笑盈盈地送到謝安安麵前,“謝女坤,您要的兩生花。”
謝安安低頭一看,竟足足有五朵之多!
她朝綠尾看去。
綠尾晃了晃身後軟軟的大尾巴,笑道:“聽聞謝女坤跟前兒的幾位妹妹都十分可愛,奴無緣得見,今日權當借花獻佛,拿主子的好物送給妹妹們賞玩。還望謝女坤不要推辭。”
謝安安想了下,從袖子裏掏出一枚小巧的護心鏡,遞給綠尾,道:“此物可寧心靜神,權當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