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寺位於長安縣西郊,地處外城,位置較為偏僻,因著寺廟後山處有大片的桃樹,每逢盛春時節便盛開爛漫,遠遠望去,若紅雲浮空,很是一番美景。
故而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客、貴人仕女遊玩。
隻是,此時桃花花期已過,天氣漸熱日頭也高,前往梁山寺的遊客便少了許多。
謝安安與李清等一行,自西城門外行出後,路上的車馬與行人便漸漸稀少,馬車不再受擁擠,行得平穩起來。
李墨嫌悶地推開車窗,便瞧見那枝頭新葉茵茵,入眼花木清爽,舒坦地吸了口氣。
就被身旁的李清拽了下。
他轉過身來,看自家妹子眼巴巴瞅著謝女冠又不敢說話的樣子,有些無奈,坐正了,剛要開口。
對麵,謝安安將一枚平安符遞給了身旁的李越,笑道:“前番多謝李大人相救,此為平安符,可護李大人半年周全。還望李郎君轉交李大人。”
李越已聽阿爹提及過最近沸沸揚揚的‘孫秀才虐殺妻兒案’與謝安安的牽扯。
不敢推辭,雙手接下,道:“謝女冠於李家有恩,阿爹本想親自上門拜謝,又知您的規矩,故而不敢隨意前往。前番若無阿爹,謝女冠也必然不會有何差錯。是阿爹唐突了,阿爹還讓在下轉達歉意。”
謝安安收回手,笑了下,尚未開口。
這邊李墨眨眨眼,忽然道:“對了,謝女冠,我家的事兒,您還不知曉吧?”
謝安安微微側眸。
李清又拽了下李墨,小聲道,“對謝女冠要恭敬!”
李墨眼睛一瞪,指了指自己,“我這還不恭敬?”
謝安安失笑,溫聲問:“發生了何事?”
李墨朝李清撇了下嘴,轉過臉來,開口時語氣倒是又放輕了點兒。
“那外室原來有個相好的,就是那個最近到處都在議論的那個什麼秀才來著?阿爹當初買他的字畫,就是因為那外室的相好的假扮什麼兄弟,逼著我爹給銀子,不然就要鬧到我二叔的官衙去,我爹也怕他混不吝地去鬧,壞了二叔的官聲,這才花了大價錢買了那幅破畫。”
他說著,滿臉鄙夷地翻了個白眼兒:“後來這孫楊不是半夜被賊人在家裏殺害了麼,恰巧那外室也在場,被官府一查,就查出了兩人原來早就勾搭成奸!連那外室的兒子,都是那破落秀才的!白白叫我爹戴了這許久的綠帽子!簡直奇恥大辱!”
他說著,卻被李清再度拍了下,叫他不要在謝女冠麵前說這等汙言穢語,卻沒注意到說‘孫楊半夜在家被殺’時,李越微變的臉色。
李越朝謝安安看了眼,見她目色平和靜寧,這才微微放鬆下來。
又道:“那如今大伯與那外室如何了?”
李墨頓時一臉的幸災樂禍,“我阿爹氣得差點嘔了血,當天就將那外室趕出了給她置辦的宅子,還拿回了她私藏的銀票,她還想上門鬧,被大郎吩咐人直接打了出去!可痛快死我了!”
“呸呸呸!”李清忽然又打了他兩下,“佛祖腳下,不許胡說。快呸!”
李墨嘴角抽了下,被李清一瞪,隻好朝旁‘呸’了下。
李清這才點點頭,轉過臉,見謝安安正含笑看著他們兄妹倆,頓時臉上一紅,捏了捏手裏的帕子,小聲道:“謝女冠,二郎他說話素來沒規矩慣了,您,您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