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挑眉,“大理寺?誰的人?”
高院長道:“楊三郎,現任大理寺少卿那位。”
——楊國公府?這是也打上了白柳書院的主意?
薑遠轉臉。
果然見蕭瑾瑜露出了那叫人心慌的笑。
他忙上前一步,“您別亂來。他們正兒八經查案子,占了理兒。找他們麻煩不急於這一時,您忍一忍。”
蕭瑾瑜轉了轉手腕,“那可不成,太歲頭上他們也敢動土,膽子倒是不小。”
薑遠皺眉,忽而想到謝安安,忙又道:“謝先生這邊還需……”
“你帶著謝先生先四處轉轉,我去會會那楊三。”蕭瑾瑜不容分說,朝謝安安一抱手,“謝先生,要事在身,去去就來,還請見諒。”
這番恭敬態度,惹得高院長和金先生都朝謝安安看去。
謝安安微微一笑,“二殿下請自便。”
高院長一雙吊梢三角眼朝謝安安隱晦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後,對身旁道:“金先生,你陪著這位先生在書院中走一走。”
金先生笑著應下,待蕭瑾瑜與高院長離開後,才對謝安安恭謹溫煦地笑道:“鄙姓金,單名一個露字,在書院中教授琴藝。不知先生來書院是為何事?我也好給您做向導。”
一旁的薑遠笑道:“謝先生是殿下請來給書院看風水的,二殿下疑惑書院裏總出事兒,約莫是哪裏風水不好,請先生來改一改。”
金露訝然,看向謝安安,隨即滿臉佩服地笑開,“沒想到先生這般仙姿佚貌,竟是方外之士,果然氣度出塵,讓人見之忘俗。”
說著,抬起手,“請先生隨我來。”
她相貌文靜,說起話來滿臉的笑意,誠懇的語氣發自內心,縱使恭維之語,也聽得人渾身通泰。
後麵的虎子笑了起來。
薑遠也彎了唇,跟著金露走進去,一邊對謝安安低聲道。
“這位先生家中本是大族,後主族犯事牽連其家,她由貴女轉庶民,為謀生在一間琴閣中教人練琴,後來聽說白柳書院招收老師,便去應聘,恰逢那日威遠將軍夫人考校,直接就點了她為琴藝老師。她性格溫和,在書院中很招學生們喜歡。”
約莫是聽到了最後一句,金露麵上浮起幾分赧色,笑道:“是學生們天性單純可愛,不曾嫌棄我罪臣之後。”
謝安安朝她看了眼,眸色靜寧,問道:“不知女郎們平日練習射箭之所在何處?”
第一個死者出事的地方。
薑遠眉頭微動,沒說話。
金露毫無所察,笑著轉過身,“先生這邊走。”
幾人順著抄手遊廊朝另一頭走去,謝安安抬目,看向四周。
白柳書院成立二十餘年,聲名赫赫,可內裏景致卻還不如京城一些尋常書院那般奢華富麗。
雕梁畫棟少見,倒是庭院內花草精致,修葺齊整,引了永安河水入內,四處水聲潺潺,美景勝春,三步一景五步一畫,別具雅麗。
金露注意到謝安安的視線,笑著說道:“不知先生覺得,書院的風水如何?”
謝安安撥開一叢自牆邊的菱花窗內探入的竹枝,淡然道:“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書院四麵環水,內有山水聚合,乃是動靜相承,陰陽相濟的布局,長期居於此處,可令人心曠神怡,倍感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