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男人對柔弱的姑娘都沒有抵抗力(1 / 2)

天山,大雪。

轅門外的羌笛剛剛吹響便有年幼的士兵開始哽咽,待到調至詞處,有士兵開始用悲涼的聲調在唱:

楊柳折,杯酒撤。

君且去,不問期。

東風殘,愁雲淡。

君未歸,訴離觴。

天山雪,玉門月。

妾已老,恐相望。

這明明是女子的悲歌,卻被兩三穿著盔甲的男子唱著。唱到動容處,已有人泣不成聲,開始掩麵痛哭。大約是聽到了士兵們的悲泣聲,羌笛聲戛然而止,明明,這一曲尚未吹完。

“怎麼不吹了?”旁邊的胖子隻輕輕拐了一下他胳膊,他卻踉蹌了數步。若是往常,他的小身板必定又要被拿來嘲笑一番。但今日沒人笑,所有人都淚眼朦朧,包括他。他扶著近旁冰冷的木樁站定,探身向轅門外張望,視線裏是那個披著狐裘的熟悉身影。

“將軍?”剛剛那個胖子又湊過來站在他旁邊,驚呼一聲。

“將軍怎麼會站在那裏?你快去打聽一下。”胖子重重得拍了一下他肩膀,拍得他生疼。

“為什麼是我?”他不解。

“將軍最信任你啊!”胖子說罷,肥掌一把將他推出好遠。他不甘得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同伴,緩慢得往前走去。

信任?他是將軍,自己不過一介小兵。況且,是他救了自己,又何來他信任他之說?奈何他心裏想著他與他之間的距離,卻身不由己得蹭到轅門外,與已經快要凍僵的當值同伴說:“我來替你吧!”

同伴動了動眼珠,算是感激,隨即挪著僵硬的步伐進了帳內。他立在大雪裏,觀望著不遠處的兩人。

“你是羌人?”將軍問。

雙眼蒙著白綢的姑娘明知自己看不見來人是誰,還是回轉身子與他麵的麵。她大紅色的披風因她一個轉身,在風雪裏畫出好看的弧線。“不,我是漢人。”她輕聲答,同時將羌笛小心放入袖中。

“你倒在天山的遊牧民族才會出現的區域。”他望著她的眼,似乎想穿過這白綢直達眼神深處。她是他手下巡邏的士兵在雪地裏發現的,那個地方是遊牧民族活動區域。遊牧民,逐水草而居,冬季來臨之前,他們會驅使羊群去往溫暖的地方,用來躲過天山這不近人情的大雪。待到風回日暖,他們又會重新回來,周而複始。

她輕聲笑起來,道:“我五歲來的天山。”

她姓沐,中原人,五歲時,為了躲避苛捐雜稅,隨寡母一路逃到天山。往年她會隨大部隊去溫暖的地方,奈何今年夏天寡母暴斃,她雙目失明,沒了照顧,便連累了大部隊的進程。最後她被扔了下來,在大雪來臨之前。

“天山並不太平,晚上應該有野獸出沒吧,譬如說豹?”將軍似有意若無意得問。

風雪在兩人之間回旋,他這樣問著話,似是沒有打算讓她再進營帳的打算。

“大約我失了雙眼,所以上天補給我摸黑認路的本事。我每天走的不多,但是會在天黑之前找一處岩洞容身。至於豹,我想所有在天山長大的孩子,都知道如何對付。我小時候,還曾經養過一直雪豹。”她說到此處,臉上的笑竟至柔和,如塞外的月光一般。

她答得行雲流水,笑得又極美,將軍不禁仔細打量起來。她立在與他半臂的距離處,瑟瑟發著抖,卻沒有因為這些刁難的而顯現出絲毫的惱怒,似是大家閨秀的風範。但她方才說她是逃難來的天山。

“冒昧問一句,你的眼是天生的,還是後來受了什麼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