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他終究還是懂了(1 / 2)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幾日,此刻卻忽地止了。我出了屋,遙遙望著院中站著那個孩子,他一身白袍立在雪地裏,像是站了許久。我朝他招手,他不應。我隻好下了台階走到他跟前,問:“是你讓雪停的?”

“如歌說她怕冷。”他回了我一句。

“但你不是喜歡雪麼?”我又問。

“但是如歌怕冷。”他還是這句話。

我歎了一口氣,想林染白在他麵前還自稱“在下”,恭敬得不得了,如歌不過是第一次去從極之淵穿的不夠暖和說了句冷,他就記在心裏,入冬之後每次與如歌相見都讓雪止了。原本隻在從極之淵才這樣,現在連到樂遊山也如此了。

“那進屋吃飯罷。”我正欲引他進屋,卻覺又有人到訪,除夕之夜的樂遊山果真熱鬧。

那一身紫衣帶著風塵在我五步遠的地方停住,她揭開鬥笠,抖落一身的雪花,朝我一笑,道:“好久不見,若若。”

我記不清我活了這些年認識一個如此長相的姑娘,隻牽著冰夷神的手望著她,大約有些呆。她走近兩步,笑得更加真切,“啊不,我大約應該叫你表嫂?”

小錦?

祝餘領著如歌和冰夷神去了若木那裏,除夕夜他腫著一雙眼哽咽說十分想念若木。我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索性沉默不語。

小錦坐在我對麵將我仔細打量,末了說:“我們都變了,或滄桑或衰老,唯有你還是那時的模樣。”

“但……但你變得也讓人吃驚了罷。”我還是不能習慣,小錦與那時找不出一絲相似的地方來,若不是琅篁確認,我幾乎斷定是有人打著她的幌子來騙我。

琅篁輕笑出聲,湊近了說:“你不記得宋言了?”

人皮麵具?可宋言是為了躲避紛爭且為了誆繁蕪入琵琶才這般做,小錦又是為了什麼?

“你失了靈元的那一年修成了仙,隨後參加了天庭的入職考試,大約是巧合,我曾經做過臥底,進的部門居然也是去當臥底。因著我不可能隻待在一個地方,所以不能以真麵目示人。說到這裏,若若,你懂了麼?”

我點點頭,望著她小心翼翼揭開麵上那張麵具,露出一張水靈的臉來。恍惚之間,我看到不周山上那個哭泣的姑娘,她指著我說我沒有資格對保護親人發表意見。琅篁那時說要護她一世周全,不知做得如何。

冰夷神回從極之淵了,樂遊山抵擋風雪的屏障隨即撤下,大雪又簌簌下下來,像極了不周山上的金簪草,風一吹,就落得人滿身。隻是不知現在還有沒有。

“怎麼不去堆雪人,你堆雪人的方式可真特別,之後我再也沒有遇到過像你那樣堆雪人的。”琅篁與我並肩站著,大約覺得我不說話有些奇怪,便開始追憶往事。

我昂了昂下巴,“呐,現在又遇到了。”

不遠處,如歌趁其不備使了定身咒,將祝餘定在大雪中央,捧著一把又一把的雪將祝餘堆得結結實實。

“小祝餘,你今晚就睡在外山好啦。”如歌咯咯笑著。

可憐祝餘一張清秀的臉現在惱成紅色,瞪著一雙妙眼,卻大不起聲音來指責,說的卻是:“叫我叔叔,我跟你娘親是一個輩分的!”

“才不,你的修為還沒我高,我就是要叫你祝餘!”如歌一點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