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
長老院教習庭。
“現在開始點名,念到的學生上來領取今日的考卷。”
一名頭發花白,胡子都長到腹部的長老翁聲念道,他的臉上經曆了歲月滄桑,不知幾百歲了。
篩選進入八部專門培養的弟子,不必再去原來的班級上文化課,但溫氏曆年曆代都有規定,八部弟子除了專修外,還要每五日集中於長老院教習庭,統一由大長老授文化課。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珠算,曆史,文學,仙門百家要聞,天下大事,氣候變化導致靈異紛起,等等。
“今日考題:東南有百人鎮,七日死一人,血液流盡,宛如枯屍,手腳皆折。問:何所為?如何治?怎麼滅?寫出九種除祟的方法。”
大長老閉著眼,靠在竹子編織的靠椅上,一手捏書,一手放在椅靠上,手指有規律的點著。
講台左側一書童唱名,一書童發考卷。
“溫英華。”書童朗聲道。
“在”他高聲回應,從凳子上站起來,三下兩步,上去領考卷。
領完卷子,他趴在桌子上,眼神卻朝後麵空位子望去,怎麼還不來?馬上就念到她了。
溫英華正急著,忽然瞧見坐在最後一排的溫青壁麵色如常,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指輕輕打開後門的縫隙,不知什麼東西竄進來,隨後他又快速的關上門。
溫星柚蹲著小腿,一路悄摸摸,躡手躡腳爬到自己的位子上。
剛放下書冊,上麵書童就唱起自己的名字。
“溫星柚。”
“在。”她又趕緊跑過去領考卷。
上麵自然和以前一樣,空無一字,是一張白字。
“今日大長老又想出什麼歪題?”她拿毛筆敲了敲前位人的後背,另一隻手忙著去磨墨。
溫英華小聲嘀咕幾聲,溫星柚沒聽清,讓他再說一遍。
二人小動作被上麵大長老看見,忽地長長的教鞭“啪”的一下打在桌子上,“不得交頭接耳。”
溫星柚嚇得立馬收回戳人家的毛筆頭,左手裝作撓癢摸摸腦門,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溫英華直起後背,在桌子下麵撕一張小紙條,飛快寫上,再給她遞過去。
溫星柚飛速接過紙團,看清之後,才把考題默了上去。
一個時辰過後,交卷的時間到了。
溫星柚這才停筆,將洋洋灑灑寫了三張考卷的答案交上去。
她趴在桌子上,重重打了一個哈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你昨夜做鬼去了,怎麼這般困”溫英華轉頭問。
“《玄門逸聞錄》又出新的一集子,我托乙字班師弟下山買的,好不容易才到手,昨夜偷摸看了會兒。”
課間休息半刻鍾,溫星柚正補眠,不想說話。
“你不都是同公子一間睡嗎?他不管你熬夜看書?”溫英華疑惑道。
溫星柚頭埋在手臂裏,懶得理他,隨便揮揮手,“哎呀,前幾日,宗主派了個婆子過來傳話,說我七歲了,不能再同溫若寒睡一床被子,就分房睡了。”
原本溫英華好不怎麼好奇,這下好了。他瞪大個眼睛從前麵扭頭過來,“你..和公子一直睡一床被子?”
“嗯哼”
“你們...你都七歲了,才搬出去?”
“嗯哼”
“那你搬哪去了?”
“嗯哼....隔壁”
“....”溫英華。
溫星柚蒙頭呼呼睡,直到打鈴了才不情不願的起來,她慵懶的從木匣子裏拿出文史的書本,這節課她不喜歡,盡是些看不懂的文言文,仙門百家要聞她倒是喜歡聽,因為能講到一些宗主或是仙門出名人物的風流韻事,八卦奇聞。
上麵大長老鍥而不舍的念著經,溫星柚沒堅持多久,就忍不住從匣子裏偷偷拿出一本《玄門逸聞錄》,放在書本下麵偷偷看起來,沒看幾頁,她就又打起瞌睡。
前麵溫英華也不喜歡聽,拿著一本弓箭箭頭打造的圖冊在那偷偷看,他看得入迷,絲毫沒有注意到:大長老注意到了他。
花白的眉毛深深的皺起來,大長老僅僅坐在靠椅上,手下教鞭帶著雄厚的靈氣,竟然伸長幾尺遠,重重的打開溫英華的桌子上,響起沉悶的聲音。
溫星柚突然被驚醒,飛的跳起來,摔在地上,屁股痛的慘叫。
瞌睡蟲早跑了。
大長老聞聲一看,就瞧見了她驚醒之餘不小心暴露的話本,上麵某某仙家人物,袒露肩膀,正演示著如何暴打某某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