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奕明其實已經猜到了什麼,這種事情隻能慢慢計劃。
陳旭遞了一支煙給他,用打火機點燃,暈暈直上的白色氣體,到了煙氣煙堿形型的揮發度,就散於無形。火點在一次次抽拉,像不斷閃爍的紅燈一樣。
煙霧繚繞,安靜燃燒。
醫院的牆比教堂聽過更虔誠的祈禱。
這是一個殘酷又無奈的現實,教堂裏是虔誠的信徒,是對美好的追求和祈禱。
而醫院,是掙紮的眾生,是對命運的抗爭,是和死神的較量,是經濟狀況和存活時間的權衡,是無助,是掙紮,是崩潰。
刑樓不知道自己怎麼度過的那一夜,他隻是坐在那條離ICU門口最近的長椅上不敢離開。
他想,或許離她近一點就會讓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她或許就不會在死亡邊緣徘徊,甚至走遠。
他的愛人就會早點醒來。
第二天早上八點,一大批醫生在裏麵查房,裴秋瓷沒有醒過來。
醫生給她檢查了身體的各項功能,均在良好的運轉,按理來說度過一晚上的危險期就應該醒來的。
醫生無奈隻得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刑樓。
刑樓由於一晚上沒睡,又一直保持坐的姿勢,起來的時候腿有點麻,他隻好一隻手撐著牆麵。
醫生說:“裴秋瓷的家屬你不要著急,她現在身體機能各方麵都非常好,但是人還是沒有醒過來,這個可能跟她的意識有關,今天我們先把她轉到普通病房再觀察一下,你作為她的家屬也多給她說說話,病人是能夠聽到的。”
刑樓聽到她還沒醒過來,有點心慌:“那,那她這種情況會不會變成植物人?!”
醫生安慰他:“病人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不高,今天再觀察一天,明天如果還沒醒來的話再采取別的辦法,你也不用太擔心。”
刑樓隻能答應:“好,謝謝你們。”
很快時間就到晚上了,裴秋瓷還是沒有醒,刑樓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他又突然想到她的身份,她還有一個好友,好像是叫什麼陸茶,自己還有她的聯係方式,現在什麼方法他都要試一試。
陸茶晚上在宿舍正準備洗漱,就看到手機有一個陌生號碼打來,她好像看到過這個號碼,應該是之前沒有存。
刑樓先一步開口——
“你好,是陸茶嗎?”
陸茶聽出了他的聲音,疑惑他為什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刑樓?你給我打電話是秋瓷出什麼事了嗎?”
“姐姐她現在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她了。”
他的聲音裏有一絲顫抖。
陸茶就知道,除了裴秋瓷,他還有什麼理由聯係自己。
“她出什麼事了?我隻能盡快趕過來看看,你把位置發給我。”
“好,她的事我們當麵說吧。”
陸茶用了一天的時間趕過去,裴秋瓷卻已經醒過來了。
刑樓對此表示他也不清楚,就晚上聯係她之後,人早上就醒了。
不過隻要醒來就是好事。
陸茶在她的病房裏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也沒有多在意。
自裴秋瓷醒來,刑樓就一直忙前忙後,把她照顧得很好,隻是好像變得越來越黏著她。
他直接向局裏請了一個月的假。
剛開始裴秋瓷躺著不能動,他就每天給她擦身,拉著她手給她講故事,當然親親什麼的那更是家常便飯。
全程圍著她轉,若是她表現的有一點不喜歡、不理他,他就會問是不是不愛他了。
那段時間都給裴秋瓷整無語了,但也隻能依著他,她知道他心底的不安還沒有散去。
中途沈清許還去探望了一次,他看到兩人膩膩歪歪的樣子簡直受不了,待了不到兩個小時就離開了。
之後刑樓就一直陪著裴秋瓷在醫院休養,警方全麵封鎖了對外消息,她的病房也隻許指定的醫護人員進入,並且對一切嚴格保密,所以司奕明那邊也不知道裴秋瓷是什麼情況。
在休養了足足的一個月後,她才活動自如。
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司奕明那邊通過警方的內奸那裏得到了裴秋瓷的消息。
唐寧也恰好聽到了司奕明與別人的談話內容,當即就說要去把裴秋瓷救出來,司奕明雖讚同救人出來,但是肯定不能魯莽行事。
裴秋瓷這邊與刑樓商量之後,也決定還是要回去,她的任務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有點可惜。
所以兩人故意營造了守衛森嚴的假象,實際非常薄弱,這樣既不會引起懷疑又方便那邊的人“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