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樹葉交彙(1 / 2)

“奶奶,拜拜。”仝妤坐在轟鳴聲的摩托車上,朝著屋內的人喊道。

空中已經有了分別的氣味,仝奶奶在屋內小跑出來,看著並囑咐到:“好好聽話啊,到了打電話。”仝妤點了點頭,摩托車尾氣還留存在院子裏,直到這一頭沒有引擎聲,仝奶奶才從看不見的拐角回到屋內,眯著個眼睛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點開綠色的軟件,按著屏幕,眯得更小,講到:“你手上提著的衣服袋子裏麵有五百塊錢,你拿著用,在外麵要有點錢啊,想吃什麼就買,奶奶給你的,不要跟你媽媽講,在外麵多注意安全,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上課認真些……”綠色軟件上顯示3‘結束語音,仝奶奶還在小心的對著聽筒處講著。

樹向後延伸,地上的石子快到模糊,中型小客車嘟嘟嚷嚷的響著,直到駛入大市場的門口,它的最後一站,它這一趟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仝妤下車才看見仝奶奶發的消息,轉文字後翻了翻自己袋子的衣服了,折疊整齊的衣服的中間夾著嶄新的鈔票,仝妤坐上了去往安置區的公交車,紅綠燈處總是被停住,用了二十多分鍾才到。

嘈雜的人群,市場裏魚腥味夾雜著濕潤的紙箱氣息撲麵而來,仝妤漫步過去到了一個小小的鐵門旁,撥通號碼之後是長長的嘟嘟聲,仝妤撥通給仝奶奶的電話報完平安後,給姨媽撥去電話,手機對麵清淡的說了句:“來對麵的小區。”嘟嘟嘟嘟…

入口處拱形的大門矗立著,中間碩大的金色楷體“鳳凰城”,有獅子伴在兩側,向內看去有一座馬形狀噴池運轉著,內裏大理石黑色鑲嵌著金色的包邊,太陽的反照下是如此的耀眼,欄杆車的平行線有一座小亭子,裏頭穿著製服帶藍口罩的人在按鈕處點擊著,欄杆往小亭子這邊有人行道,微胖的中年婦女扯下口罩抵在下巴處大口喘息,對麵菜市場買來的大包小包食材而讓她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還有小孩子提著買來的豆漿油條往小區裏走去,仝妤背著個書包低著頭往前挪去,前麵的人在一塊黑色的地方刷著卡,門便打開了,快到仝妤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掐了掐手,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

保安見她這裏堵住了,忙向外問:“你是小區裏的嗎,不是就不能進。”保安急促著說完,就指了指後麵,示意仝妤快點離開。

仝妤剛要說出口的話就聽見後麵的阿姨抱怨聲,連忙向一旁走去,拿起手機頓住幾秒後又放回口袋。

仝妤往菜市場方向走去,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斑馬線上聊天帶笑來往的行人,早餐店揭開蒸籠熱氣騰騰的霧氣,階梯上小孩子們的躲躲藏藏,晨光灑向大地,一束束的光向花草樹木送去養料,小縣城充斥著的是安逸、是輕鬆、是國泰民安。

仝妤停在菜市場門口,在包中翻找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口罩,疊加在藍色口罩上麵,給菜市場大爺看過綠碼,往內走去,旁邊有一大片停車位,右手邊的是海鮮市場,蝦、螃蟹、魚類物種都是仝妤沒看過的,左手邊的是老式的黃色燈掛頂,擺著籃子裝好的雞蛋、紙箱裏麵的紅棗、桂圓幹貨等等,再向內走是回型的小攤位,熱鹵菜店最先引入眼簾,蒜香和各種佐料進入仝妤的呼吸中,仝妤往攤位上湊了湊,望著那些涼菜,老板娘熱情的說“小美女,可以試吃再買的哈,”說完便拿著牙簽示意仝妤拿著吃,而後去忙著招呼新來的客人。

仝妤有些失望,心裏想著隻是調料放得足,香料味道吸引人,壓根就比不上仝奶奶做的蘿卜條好吃,仝妤繼續向前逛去,綠色燈光的加持讓蔬菜非常鮮活,拐個角,紅色燈光下豬肉是很有“氣色”的,到了淡水魚類這邊直接是藍色的瓷磚鋪在裝魚的大缸裏,小魚兒在裏麵自由自在的遊行著,絲毫不知道下一秒的危險來臨,或許在魚兒們的世界裏,它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把人類的抓捕看作是一場“事故”,卻不知自己困在最信任的水裏,是為了成為人類餐桌上新鮮的食物。

一個來回轉完,仝妤往出口走著,安置區的桂花小路是與之截然不同的寂靜,仝妤找到一處秋千,前後蕩漾帶來的心髒加速,往前視角高於地麵向天邊飛躍而去,往後碰到桂花的樹間上,秋千都在吱吱作響,仝妤卻想著偶像劇中男女主甜蜜的模樣,心裏就愈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