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咳了一聲,臉上不自然道:“原來顧大人不是來問罪的,而是來向我討公道的。”
見她終於開竅,顧維輕嗤一聲,反問道:“難道不應該嗎?”
“抱歉,未曾想因這事差點害你被人誤傷,若是因此想要罵我,我絕不還口。”
顧維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似是沒想到她居然認錯這般速度,態度這般誠懇。
若是不答應,似乎顯得他有些不君子了。
顧維放下茶杯,抿了抿唇,問道:“你這是在顧某道歉嗎?”
“顧大人難道看不出來嗎?”寧昭昭眸中帶有幾分迷茫和不解問道:“顧大人今日來此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聽到寧昭昭的話,顧維臉色有些難看,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今日來此純粹就是覺得被人擺了一道,心裏始終覺得憋屈,要好好治一治那背後之人的銳氣。
可當寧昭昭如此迅速又真誠地跟他道歉的時候,又全部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時,他心中更覺煩躁鬱悶。
難道她不應該先否認,一口咬死她沒有做出這些事情,然後再汙蔑是他故意陷害她嗎?
這樣他還能假意威脅將她抓入大牢,嚇一嚇她,以示懲戒。
怎麼這個寧五小姐道歉的速度如此快,就好像她並未想到會因這些事情將他牽扯進來,對他而來隻是一個誤傷,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顧維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不知是氣還是無奈,許久後,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罷了,或許這寧五小姐也沒有他想象的那般聰慧,興許真的並不知情他會因此受傷。
他又何必又為難一個小姑娘,實在是非君子所為。
“顧大人?”
看他遲遲不說話,寧昭昭以為他沒有聽到,再次出聲。
顧維滿臉黑線:“顧某聽到了!”
寧昭昭:......
“顧大人能回答我心中一個困惑?”
“你說。”
“顧大人不愧是刑部第一把交椅,隻是不知道我在何處暴露了痕跡,居然能讓顧大人如此準確地查到我的頭上?”
話音剛落,隻見顧維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他將那信紙隨意攤開放於桌麵上,輕聲道:“寧五小姐可認得此物?”
寧昭昭聞言微微蹙眉,認出顧維手中的信紙便是她寫下來後,讓阿無塞到他府上的那一封信。
先不說她與顧維以前從不相識,對方根本不可能認得她的字跡,不可能會是字跡上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字跡暴露,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顧維看她似有頓悟,眸中剛劃過一抹讚意,隨後又想到方才的事,瞬間垂下眼眸,笑她隻是誤打誤撞猜對罷了。
他道:“此乃雲竹紙,產自蜀內一帶,雲竹紙雖光滑好用,可容易暈墨且厚重,早已被市場淘汰。”
“顧某不才,家中正有親戚在蜀內做的就是此類活計,曾留下最後一批雲竹紙,顧某曾見一位好友喜歡用它,便將最後一批雲竹紙贈與了這位好友。”
“而顧某那位好友與寧五小姐剛好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