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刺史欲言又止,“陳將軍,你說的容易,北疆人能悄無聲息地將我的家人抓走,我即便是上報給了朝廷,當時的情況如此危急,朝廷知道了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將我的家人從北疆人的手中救回來不成?”

陳術:“徐刺史,你寧願相信北疆敵軍也信不過我朝中人會出手解救你的家人?”

沈雲策笑道:“陳將軍這話說的不對。”

陳術道:“牧州王何出此言?”

沈雲策看了徐刺史一眼,搖搖頭,道:“我看徐刺史不是信不過朝廷,而是舍不得北疆人提出來的條件。”

徐刺史聞言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沈雲策笑了一下,繼續道:“徐刺史,你在宴州十年也僅僅隻是一個刺史,本王猜他們定是許你什麼特別的條件讓你心動,比如......高官俸祿。”

“又比如承諾放過你的家人,並且以後讓你的家人仕途無憂?”

徐刺史在聽到最後一句話後,眼裏波光微動,見死到臨頭瞞不住,他也索性承認了事實。

“沒錯,他們答應我,隻要我燒了宴州的糧倉,他們不僅會放過我的家人,還會許諾我和我的家人一生的榮華富貴,不必在宴州這個小地方蹉跎一生。”

北疆人確實許了他豐厚的條件,隻是他沒想到北疆人蠻橫奸詐,他居然相信他們會善待他和他的家人,是他一時糊塗才會相信奸人的陷阱,做出此等滔天之罪。

最後非但沒有將自己的小孫子救下來,還險些害死宴州的無數百姓。

現如今他唯一的小孫子死了,他也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動力,當時他從綁架自己的士兵口中得知宴州打贏勝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忽然感到一絲慶幸。

聽著周圍的將士們的謾罵聲,徐刺史的心中又痛苦又悔恨不已。

聞言,蕭玦那雙漆黑的瞳孔散發出冰冷的寒意,手指哢哢作響,這就是他的好臣子,表麵上做出一副愛民如子的模樣,實際上早就心懷不臣之心。

“來人!”

他的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徐刺史像是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皇上,老臣對不起你,對不起宴州的百姓。”

還沒等蕭玦的命令發完,徐刺史便自己奪過一旁士兵的佩劍,一刀抹了脖子,鮮血汩汩流了一地。

這一幕太過突然驚悚,蕭玦下意識捂住寧昭昭的眼睛。

在場的眾人心中也都驚訝了一下,不過卻也沒有太過於同情。

此等通敵叛國之賊,即便是不自戕,定然也逃不過死罪。

蕭玦擺擺手,示意下人將徐刺史的屍首抬下去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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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

寧昭昭在回上京的路上收到了家中的來信,休息的時候她正捧著信笑個不停。

沉浸其中的她絲毫沒有留意到氣氛不對勁。

蕭玦本想等她主動開口,卻見她一直沉溺在喜悅之中,完全無視掉他的存在。

男人連續咳了幾聲見她都毫無反應,臉色頓時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