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坐在一樓大廳,整個身體放鬆下來後,她腦子就開始不受控製地亂想。
想這個地方這麼小,卻這麼亂。
也想程佑會不會來。
最後,又開始想,見了他要說什麼?
一樓的幾個工作人員在議論她,岑妙目光遊離沒理會他們。
明明是她合理維權,他們的目光卻好像她才是鬧事的那個。
真是荒謬。
突然,她眼角餘光掃到酒店旋轉門進來一個高大身影,岑妙才終於歪過頭抬眼看向了那個人。
大廳的水晶吊燈將整個世界照得一片明亮,她終於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正臉。
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說不清是多情還是物極必反,反而顯得有些冷漠無情。
總之岑妙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深深地陷在了這雙桃花眼中。
她試圖從這張臉上找到當年那個給裴行舟當家教的少年影子,隻可惜,太久了。
岑妙已經想不起當年那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長什麼樣子了,少年和成年的影子無法憑記憶融合在一起。
其實,即使是她還記得他,她和程佑也沒什麼交情。
程佑走過來,岑妙也慢慢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他臉上依舊看不到任何情緒,岑妙盯著他在想怎麼開場。
說我不是有意麻煩你的,實在是我今天太倒黴了。
還是說,我是裴行舟的好朋友,我們以前見過。
還沒等她編出一個完美理由,程佑已經從她手中接過了行李箱。
這人顯然是個行動派,一句廢話都沒興趣聽。
大頭剛好從樓上下來了,就這麼碰巧看見了這一幕。
程佑顯然也看見了大頭,他抬了抬下巴問大頭:“能走了嗎?”
大頭一個箭步走近,目光在岑妙和程佑之間變幻莫測,反問:“她是你朋友?”
岑妙很意外他倆居然認識。
程佑沒說話,拖著兩個行李箱出了酒店,岑妙一步三回頭又急忙跟這位姓石的輔警道了聲謝。
“不客氣,應該的。”大頭在背後笑成了一朵花。
程佑腿長步邁的飛快,酒店外麵很黑,幾十米才有一盞路燈。
路兩邊稀稀拉拉地停了幾輛車,走著走著程佑突然急刹車停下。
岑妙在他身後一直慢跑,沒看到腳下台階便朝程佑靠了上去,額頭撞在他精瘦的後背上。
來不及尷尬,岑妙隻覺得——
好餓啊,他身上一股燒烤味。
從他把她送到酒店到現在,時間緊湊的應該不足以吃完一頓燒烤。
程佑轉頭看她,岑妙也眨了眨眼睛盯著他。
夜色將空氣變得稀薄的同時,也將過於拘謹陌生的氣氛融化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