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精神飽滿又朝氣蓬勃地從車上下來,對車裏的人說:“晚上八點半,你要來這裏接我哦。”
大小姐下達了命令。
車裏的人波瀾不驚,反問她:“那我要是回不來呢?”
“那我就一直在這等你。”她微微仰著臉溫柔又執拗地看著他。
車裏的人搖頭笑笑,車轉彎開走之前,吩咐她:“八點半要是沒回來,就打車自己回去。”
“不,我就等你。”
岑妙目送那輛車漸漸開遠,聽到高跟鞋的腳步聲,她轉頭一看。
然後,便露出一個中規中矩的笑容:“廖經理,早啊。”
廖思雨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半晌說:“早。”
兩人進了酒店大廳,昨天的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上午十一點多陸陸續續的有客人來,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鍾。
等客人走後,他們也就下班了。
從兩點鍾一直到晚上四五點鍾的時間都屬於下班時間,不過他們也很少離開酒店,防止有預定電話打過來沒人接。
岑妙在一樓的宴會廳裏跟同事聊了會兒天,然後就出去透了口氣。
下午四五點鍾,是一天中最舒適的時候。
天氣晴朗,有風。
岑妙找了一個幹淨的名酒包裝盒,擦幹淨,然後放在台階上坐下。
對麵就是廣場,這個時間點,幼兒園剛放學,大人帶著小朋友已經聚集在廣場上玩了。
大部分都是老人或者一些年輕媽媽們帶著。
一些做生意的小攤也開了,賣的都是小孩玩具和零食。
岑妙就這麼安靜地坐著看了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給鬱夏發了個視頻。
岑妙:明年等你不忙了,來這裏避暑吧,挺好的。
岑妙:我覺得我能在這待一輩子。
鬱夏:他們的夢想也一樣,能去你的故鄉待一輩子。
鬱夏:跟我說說吧,你看上誰了?
岑妙:一個男的。
鬱夏:廢話,女的也輪不到別人。他幹什麼的?
岑妙:一個個體戶。
鬱夏:洗腳按摩城也叫個體戶。
岑妙:我人還沒拿下,你說這些有點早。
鬱夏連甩幾個表情包,從憤怒到不解到驚訝。
鬱夏:這麼難搞?
岑妙:嗯,這麼多年,我就看上這麼一個。
鬱夏:牛逼。
廣場上,一個大高個子的男人拉著一隻風箏在前麵跑,後邊幾個小屁孩在後麵追。
看到有小孩摔倒,他就停下,等著那小孩爬起來才繼續跑。
那個大高個男人,長得年輕斯文,穿著也挺文藝幹淨。
米色短褲,米色襯衣短袖,露出的胳膊和腿一片雪白。
他無憂無慮地笑著,像個孩童一樣。
岑妙都忘記他叫什麼名字了,程佑的這些朋友,好多都有一個固定綽號。
時間久了,就連老董和那個叫大頭的民警她都想不起來他們的全名到底叫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