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和老董算是他們這一夥人裏結婚最早的了,過去的人結婚早,現在呢,哪怕是小城市的年輕人也基本都推到三十歲左右才結婚。
程佑是這場婚禮的伴郎,這是一早就訂下的。
那時候,岑妙也在,信誓旦旦說要給白靈當伴娘,結果卻在婚禮的前幾天突然跑了。
程佑今天打扮的挺像模像樣的,昨天他特意去理了個發,去的還是那家。
平時十塊錢找個學徒就解決的事,昨天他盯著牆上掛著的那些海報看了幾眼。
這家店跟他那個水果店在一條街,中間就隔了幾家,所以大家都認識。
老板開玩笑:“程哥,打算換個發型?”
老板指了指那些海報:“現在男的都流行這種發型,你留一個肯定特別帥。”
店裏一個女員工,甚至還興致勃勃地從手機裏翻出了某個男明星的照片給他看。
那個男明星的頭發確實挺長,烏黑亮發,額頭鬢角每一個弧度都像是精心設計好的。
女孩笑著說:“程哥,你留個大背頭吧?肯定特酷。”
是嗎?但似乎並不適合他。
程佑說:“還是老樣子吧,不用太短就行。”
其實他剃寸頭就很好看,他頭型好,不死板,幹淨利落。
可他總愛剃的特別短,無形中就會給人一種不太好親近,又很凶的壓迫感。
後來,老板親自給他剪,剪出的發型是頭頂比兩邊稍微長了一點,頭頂上碎碎參差的短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也顯小了不少。
兩道濃眉下的眼睛銳利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下巴輪廓很清瘦也很流暢。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看來不假,哪怕是換個發型,給人的感覺也不太一樣。
過去說程佑有點溫潤感,這話估計打死都沒人信,可現在從這張臉上倒真看出了一點。
從接親開始,程佑耳邊一直聽到兩邊新人的親戚朋友在小聲打聽:“這孩子長得真俊,誰家的啊?”
“是董偉岐的朋友還是同事?”
當然也有一些人認識他,說他是程佑,董偉岐那屆考出去A大的那個,聽說還坐過幾年牢。
阿姨嬸嬸們圍在一起閑嘮嗑。
當然,他不是殺人放火,自然也有不在意的問:“有女朋友了嗎?給咱家那個xxx說說媒。”
“不知道,我跟董偉岐打聽打聽。”
這些話,對程佑而言,已經習以為常到在他內心掀不起任何波瀾。
婚禮流程結束後,程佑被老董叫過去擋了不少酒。
他話不多,但勝在能喝,老董大半的酒基本都是被他一個人擋下的。
婚禮結束後,很多客人都被安置在了樓上的房間,有幾間套房裏麵有棋牌室和影音室。
新娘新郎的朋友們單獨有一間,都是年輕人,什麼都聊也聊得很開。
程佑喝多了,不過他也不怎麼上臉,這點對喝酒的人來說就很吃虧。
他在沙發上坐下,把領帶往下拽了拽,接著又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扣子和襯衣扣讓自己躺的舒服一點。
牛濤也回來了,他在同學和朋友們一聲聲“牛總氣派啊”“牛總現在牛逼啊”的吹捧裏逐漸迷失自我,恨不得當場給人撒錢。
後來在程佑身邊坐下也依舊不太老實,隔著老遠的距離,也得跟人互動一下。
程佑嫌他嗓門大,蹙眉瞪了牛濤一眼說:“能走遠點嗎?吵的我頭疼。”
牛濤忙不迭點頭:“好好好。”
他問:“你真不跟我回去了?”
程佑胳膊一抻坐了起來,從桌子上拿了瓶水說:“不了,我這挺好的。”
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再買兩輛車了,現在他手底下的人滿打滿算也才十幾個人,忙的要死。
“行吧。”
牛濤今天一大早趕回來到現在,嘴角一直就沒下來過,比他自己結婚都樂嗬。
現在難得有時間跟他聊會兒天。
“缺什麼跟我說。”他說。
程佑點了點頭。
那邊,一群人喊牛濤打麻將,說要贏得他褲衩子都得賣了。
“去吧,吵死了。”程佑說。
牛濤笑著,起了一點八卦的心思:“我怎麼聽說,前段時間有人在追你,人呢?”
程佑笑了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