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個齊母在那裏絮絮叨叨陸遷就已經夠煩得了,狗二還在他耳邊鬼哭狼嚎得吆喝,陸遷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想立馬起身走人的想法也愈加劇烈。
就在他打算起身的那一刻,唐棠終於下樓了。
陸遷幾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望向唐棠,“唐…”
他的聲音在看到唐棠陰沉的臉色時 突然卡到了嗓子裏,狐疑地看著後者。
他到底在齊白昱房間裏幹了什麼,怎麼出來一臉別人欠他錢的表情啊?
唐棠走到陸遷麵前,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齊白昱剛剛摔了一跤,我費了點勁才把他扶起來。”
陸遷看看唐棠那細胳膊細腿,了然地點頭,“他壯的跟牛似的,就光長肌肉了。”
唐棠被他這番話逗笑了,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陰沉,他手腳麻利地給陸遷上好藥後,兩人便打算向齊母告辭。
臨走之際,陸遷突然想起自己過來的借口,順嘴問了一句,“對了阿姨,我上次借給齊白昱的球衣還在嗎?”
聽到陸遷的詢問,齊母的眼神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但等陸遷再看過去時,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
她苦惱地皺起眉頭,“球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洗衣機壞了,那件球衣就被洗爛了,我跟白昱說過讓他還你一件新的,他難道沒還你嗎?”
“可能是他忘了吧。”
本來這就隻是個借口,那件球衣對陸遷來說其實無關緊要。
聽到衣服壞了拿不回來,陸遷也隻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事,一件球衣而已,壞了就丟掉吧。”
齊母眼眸含笑地看著兩人,“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離開齊家,唐棠執拗地陪著陸遷回去,等親眼看著陸遷進門他才放下心來。
他的臉上還掛著同陸遷互道“明天見”時的笑容,但在上車的那一刻消散得幹幹淨淨。
回想起無意中在齊白昱房間裏看到的東西,唐棠黑黝黝的瞳眸裏彌漫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
周末因為慶祝而喝得酩酊大醉的代價就是周一上課時二班的遲到記錄上多了好幾個人的名字。
偏偏今天又趕上分班考試的成績分析,以及高三的分班結果公布,整個班級的上空一直縈繞著一股低氣壓。
二班是七中高二年級裏中等偏下的班級,彙集了不少學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現在學生難教育,有硬性規定不能上手打罵學生,但他們的班主任卻是劍走偏鋒,不按照常理出牌。
隻要你不聽話,她就會想出各種法子來治你,保證你服服帖帖,因此在學生中積威頗深。
而她的重點關注對象包括又是刺頭又是學渣的陸遷,兩人的梁子從陸遷剛踏入七中的第一天就結下了。
比起高一時的針尖對麥芒,高二後班主任對付陸遷開始使用批評打擊為輔,懷柔兼鞭策為主,試圖曲線救國。
隻可惜陸遷是個榆木腦袋,麵對班主任對他的痛心疾首不僅油鹽不進,反而變本加厲——
他的這次分班考試中語文史無前例地考了個位數。
簡單分析完其餘人的成績之後,班主任看向壓在最底下那張有些泛皺的試卷,以及那個讓她在整個語文組顏麵掃地的分數,再說話時都有些咬牙切齒,“陸遷,下課帶著你的試卷來我辦公室一趟!”
陸遷麵無表情地領回自己的試卷,看著上麵的“5”陷入了沉思。
語文是他的母語,寫得再差也不至於得個5分吧?
批改這份試卷的老師肯定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在裏麵,沒錯,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