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是十秒哦,少一秒都不行。”呂瑤在一旁提醒。

唐棠輕輕笑,“來了哦。”

“誰怕誰!”齊白昱不甘示弱。

“十…九…”

倒數聲起。

假發順著唐棠的耳朵落在齊白昱頰側,如同他的目光一樣,勾的人癢癢得。

齊白昱雙目圓瞪,試圖用這種方式來使自己不在這場博弈中敗下陣來,可是位置的差距使處於下方的他從一開始氣勢就莫名矮了半截。

而他自以為凶狠的眼神卻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染上一層霧,水光瀲灩,倒像是唐棠欺負了他。

“五…四…”

倒數仍在繼續。

齊白昱的臉越來越紅,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唐棠卻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微微偏過頭,在倒數到還剩三個數的時候,薄唇開開合合,用口型無聲對齊白昱說了一句話。

齊白昱表情驀地一變,放在身側的手猛然攥緊,一把推開了他。

“還沒到時間呢,怎麼了齊白昱,這就撐不住了?”呂瑤笑吟吟地打趣他。

“誰說沒到時間?!”

齊白昱卻是眼神發狠,他的話音落下,沒一個人敢反駁。

唐棠勾著唇,視線掃過在齊白昱的身下,“遊戲而已,別當真。”

“誰當真了?你也就那樣吧。”齊白昱眼睛黏在唐棠臉上,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眼見兩人視線交纏,粘膩得幾乎都要拉出絲來,在場所有人呼聲更加高漲。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齊白昱與唐棠身上,無人發現坐在邊緣的陸遷僵硬地低下了頭。

他好像看到了齊白昱與唐棠攜手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而他就像陰溝裏的臭老鼠一樣躲在暗處,默默地望著這對壁人。

空氣似乎都變得粘膩,發臭,讓他感到無法呼吸。

他像個遊魂一般兩眼出神地環顧四周,然後在周圍此起彼伏的打趣噓聲默默起身離席。

陸遷的腳步又快又亂,狼狽得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穿過熙熙攘攘的會客廳,越過紛紛擾擾的喧囂,左躲右閃,甚至不小心撞到了人。

被撞到的那人似乎皺著眉說了什麼,但是陸遷什麼都聽不清,隻會機械地來回重複“對不起”。

陸遷腦子裏隻有趕緊逃離這裏。

他就這麼一路躲,一路道歉,直到逃到沒有人的露天陽台才堪堪停下。

他按著不停起伏的胸口大口喘氣,妥帖的頭發也被他抓得亂糟糟,身上的西服亂了套,兩隻手也在不停顫抖。

他尋了個不容易發現的角落,然後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

“咳咳咳…真沒出息…”

一陣狂咳過後,陸遷眯著眼自嘲一笑,驀地攥緊拳頭,狠狠往地上捶去。

隨著“砰”得一聲悶響,手上傳來劇烈疼痛暫時緩解了胸膛中翻滾的強烈怒意。

狗二略帶心疼地看著陸遷發紅的手,【宿主,你好端端地這是做什麼?!】

陸遷合上眼皮,指節發紅發腫,卻咧著嘴笑了。

“係統,我難受。”

“我好像又看到我死掉時的場麵了,我看到我的頭到處滾,還被人一腳踢飛了。”

“我感覺我心胸狹窄,見不得齊白昱那蠢貨跟唐棠對視。”

“剛剛我滿腦子想得都是要不把他們兩個一塊殺了,然後我再自殺。”

“我難過的快要死掉了,不對,還不如死掉呢。”

他一句一句前文不搭後語,但狗二卻能聽出他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

狗二默默收拾好自己被嚇出來的亂碼,幽幽歎了口氣,【宿主!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