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摘下頭盔胡亂揉了兩把頭發,踢拉著拖鞋剛準備上床睡覺,房門突然被敲響。
陸遷臉一沉,眼裏劃過不耐,那人敲完門後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陸遷!出來!”
陸遷泄憤似的捶了枕頭一拳,不情不願地應道:“來了。”
陸遷剛打開門,渾身上下就被一道挑剔的視線掃了一通。
長相淩厲的男人站在門口,眉心皺成一團,“你怎麼穿得這麼隨便,像什麼樣子?!”
許久沒有回過家的人回來對他的兒子說的第一句話就這麼不近人情,陸遷都快氣笑了。
他現在是在自己家,而且馬上要睡覺,當然會穿的舒服一些,誰到晚上睡覺還西裝革履,打領帶塗發膠?
但他現在沒有能力跟這個男人抗衡,隻能在嘴上占點便宜,壓著火氣問了一句:“大晚上你不睡覺我還睡覺,怎麼,你有事嗎?”
男人冷著臉,像完成一件任務般對陸遷說:“後天唐家跟冷家聯姻,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帶你去見見世麵。”
雖然他用的是平靜的陳述語氣,但陸遷明白對方根本沒有給他留拒絕的餘地。即便他不同意,這個男人也會用一百種讓他同意的法子來對付他。
陸遷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也看清這個被他稱之為“父親”的人的本質。
自私,冷血,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陸遷垂下頭,身側的手攥得死緊,嘴上卻妥協地說:“我知道了。”
男人“嘖”了一聲,臨走之際還不忘敲打陸遷,“到時候司機會來接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你是我陸逢的兒子,要記好自己的身份,別丟人現眼。”
說完這句話,男人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仿佛在他的眼裏,陸遷的想法隻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陸遷一直看著男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樓梯口,他鬆開手,指甲掐出來的印子深深嵌入掌心,周遭泛著血絲。
“陸逢…”
陸遷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腮幫被他咬得死緊,似乎要將這個名字連同它的主人一同嚼碎了,咽肚裏。
他那淺色的眸被一點點攀爬上來的黑暗浸透,緊接著嘴角緩緩上揚,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圍觀陸遷變臉全程的狗二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頭上的桔梗花都跟著耷拉下來,【宿主,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要蹲局子!】
陸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胡話啊,誰說我要殺人了?”
【可我看你的表情像是把他埋哪兒都想好了】
“他也配讓我埋?”
一想到在醫院飽受折磨的母親,陸遷的臉上就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惡意與煩躁,“陸逢那個老東西,遲早有天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你還說你不想弄死他】
陸遷輕飄飄瞥了狗二一眼,狗二一秒正經,義正言辭地說:【打擊黑惡勢力,人人有責!】
說完,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對了,後天的婚禮也是個劇情點】
陸遷神色一凝,每次隻要狗二提到劇情點,接下來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他眉心微蹙,“那倆人又要鬧什麼幺蛾子了?”
狗二感受到陸遷那快要化作實質的怨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在宴會上唐家會有人給唐棠下藥,安排他跟人…】
陸遷聞言,眼皮子瘋狂跳起來,“他怎麼又中藥了,他們的藥是批發的嗎?都沒人管管嗎?“
狗二煞有介事地點頭,【唐棠”春藥哥“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
陸遷擰眉,“這次是唐家安排的下藥,如果真讓他們得手了,那豈不是之後他們就可以把唐棠打發出去,自己瓜分唐老爺子三分之二的財產?”
【按理論來說…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