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陸遷扭動著身子,一種詭異的方式轉晃手腕,伴隨著哢噠兩聲脆響,陸遷的手脫離鐐銬,無力地垂在兩側。

蘇瑤似乎沒料到陸遷會以手腕脫臼的代價掙脫束縛,臉上流露出詫異。

可還沒等她靠近陸遷,陸遷就先像一頭憤怒到極點的幼豹,猛地撲向蘇瑤。

蘇瑤沒有設防被他撲了個正著,兩人摔倒在地,陸遷的腿死死夾著蘇瑤的胳膊,張嘴咬在了蘇瑤頸側。

鮮血瞬間如柱噴出,蘇瑤疼得悶哼出聲。

唇上剛愈合的傷口裂開,陸遷咧著嘴,他的血混合著蘇瑤的血一滴滴落在手邊。

“原來你的血也是紅色的啊…蘇瑤,你疼嗎?”他惡狠狠地瞪著蘇瑤。

蘇瑤跟著一笑,雙手輕而易舉掙脫陸遷的束縛,按著他的手腕一鬆一緊,把他脫臼的手腕重新接了回去。

她捂著傷口也跟著笑,“疼。”

“原來你還知道疼啊…”陸遷的胃又開始抽痛起來,他垂下眸,嘲諷地開口,“可是齊白昱咬得我更疼,疼得我恨不得就那麼死了。”

“小遷”,蘇瑤輕柔地撫摸著陸遷的小腹,“別怪白昱。”

陸遷惡寒地打開蘇瑤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怪他?怎麼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他晃動著剛接好的手腕,漂亮的五官漸漸扭曲,晃動的眼裏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

“蘇瑤,你最好不要給我可乘之機,總有一天我會先殺了你,然後再閹了他。”

聽到陸遷的話,蘇瑤勾唇一笑,“小朋友,你的戾氣可真重。”

她慢條斯理地撐著胳膊坐起來,衝陸遷勾了勾手指,“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前提下,可千萬不要隨意說這種話哦。”

陸遷本能地感受到威脅,剛要往後退去,腰側忽得一痛。

他低下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紮在自己身體裏的針筒,緩慢地眨了眨眼。

蘇瑤坐起身,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陸遷的鼻尖,從窗戶縫裏擠進來的陽光照進她那彎起的眼睛,裏麵藏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小遷,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可要乖乖地聽話哦。”

*

4月1號,愚人節,距離6月這個足以改變許多人命運的月份隻剩下兩個月。

“被關進精神病院”數天的陸遷終於可以離開那個封閉又壓抑的實驗室。

他踩著清晨的雨霧站在街頭,沉默地望向這座漸漸熱鬧起來的海濱城市。

片刻後,他的麵前停下一輛車,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蘇瑤那張青白的臉,“上車,去學校。”

陸遷被迫選擇離開七中。

他請班主任能幫他保密這件事,因為他不希望最後一段時間以大家的唏噓落幕。

陸遷與蘇瑤並排漫步而行,然後在即將走出大門的那一刻,蘇瑤突然問:“走之前不去看看白昱嗎?你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說來奇怪,自從那個夜晚過後,再從旁人嘴裏聽到齊白昱這個名字時,陸遷的心裏居然沒有多少波動。

回答蘇瑤的問話,他冷淡得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看他幹什麼?還是說你想看我怎麼報複他?”

蘇瑤似是無奈地看著他,“別鬧脾氣了,小遷。”

陸遷頓住腳步,偏過頭笑吟吟地望向蘇瑤,“我沒開玩笑,而且…你什麼時候去死?”

蘇瑤狀似苦惱皺起眉,“哎呀呀,小孩子不要張口閉口就是‘死’,多不吉利。”

她說著,手伸到陸遷的小腹輕輕揉了揉。

“拿開你的髒手”,陸遷拍開蘇瑤的手,“接下來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