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會因為齊白昱跟唐棠的到來瞬間比剛剛熱鬧了好幾倍,有祝賀唐棠拿下西城東邊地皮的,有跟齊白昱要簽名的,恭維之聲不絕於耳。
成年人的世界比讀書時候要複雜不少,陸遷深吸好幾口氣,臉上再度露出的笑容變成了保護自己的虛偽麵具。
他緩緩轉過身,這兩人今日來穿的衣服一黑一白,一收一放,站在水晶燈下看上去仿佛天生一對。
陸遷呼吸紊亂,心髒似乎都在滴血。
看到這兩個人,他似乎又想起當年那個精神崩潰,隻會無力發瘋的自己。
他花了七年的時間才舔砥好的傷口,再一次被他們親手撕開。
對上齊白昱看過來的視線,陸遷顫抖的手指一僵,但他不願露怯,便裝出淡然的模樣,“好久不見啊,齊白昱,唐棠。”
聽到陸遷的問候,齊白昱嘴角上揚,眯起眼打量陸遷,“是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唐棠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和,但看陸遷的眼神卻很意味深長。
三人幹巴巴地說完這句話以後便沒了下文。
陸遷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麵,看著麵前並肩站著的兩人,心裏思索接下來的對策。
這場猝不及防的見麵是陸遷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計劃裏,回國以後他會過段時間,以一個高傲而又淡然的姿態與兩人重新見麵,而不是在長途飛行後疲憊不堪的今天。
不過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知道打架翻牆鬧事,麵對突發狀況時隻會大吼大叫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不良少年,他學會了用客套而又疏離外殼讓自己免受傷害。
麵對來自齊白昱與唐棠的視線時,他坦坦蕩蕩與他們對視,像是在看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眾人察覺三人之間的微妙,連忙轉移話題,三言兩語過後,僵持的氣氛逐漸回暖。
齊白昱跟唐棠落了座,並且跟陸遷有一段距離,這讓陸遷心裏頭的膈應瞬間少了很多。
他畢竟是來給老同學捧場的,不想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重新坐下後,楚檬收回偷瞄的視線,輕輕撞了下陸遷的胳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問:“陸哥,你沒事吧?”
陸遷抿了一口酒,酒的厚味很香,但他卻一陣舌根發苦。
然而從他嘴裏吐出的話卻一如往常般若無其事,“那能有什麼事?過去那麼多年,我早就不在乎了。”
“可…”可你這也不像是不在乎的樣子啊。
楚檬頓了頓,看到陸遷皺起的眉頭,還是把這句話給憋回去,幹脆舉起杯子,試圖活躍氣氛,“來陸哥,咱們不醉不歸!”
陸遷挑眉,“就你?不醉不歸?我怕我還沒怎麼喝,你就趴下抱著我大腿喊我爹了。”
一聽陸遷這話,楚檬就想起當年他們在為了慶祝贏了十三中球賽出去慶祝喝酒,大家到頭來都喝醉了,結果陸遷就錄了他一個人喝大了的黑曆史。
當時清醒後看著屏幕裏那個見誰都要撲上去喊一聲爹的自己,楚檬恨不得就地去世。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記得這檔子事兒?”楚檬白了陸遷一眼,晃了晃手裏的酒瓶子,“我現在人送外號‘酒桌小霸王’,可是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