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迷了眼,有些疼,陸遷摸索著去摸抽紙,卻摸了個空。
“噠噠噠…”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進耳邊。
陸遷一驚,胡亂抹了把臉,剛一轉身,濕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濃鬱的酒精味。
陸遷皺起眉,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縫,隱約看到堵在自己麵前的是穿著黑色西服的人。
他沒有多想,皺著眉說:“麻煩讓一讓,我想出去。”
然而那人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紋絲不動地堵在陸遷麵前。
陸遷有些煩躁,揉著眼睛剛要繞道,卻不小心與那人撞了個滿懷。
“你…!”
陸遷一聲驚呼還沒出口,嘴就被捂住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掙紮,可那人卻先一步攥住他的手腕,一步將他逼回洗手台。
“一聲不吭離開這麼久,見到老同學,不說點什麼?”
帶著點調笑的聲音落在耳朵邊,一呼一吸間的熱氣噴灑在耳後的皮膚上,癢癢的。
陸遷眼睛正疼著,冷不丁聽到熟悉的聲音,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他憤怒地發出一連串聲音。
“唔唔唔!”齊白昱!
齊白昱鬆開捂著陸遷嘴的手,把臉湊近些,仔細瞧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麵孔,他似乎變了不少,但眉眼間還能看出當年那個少年的影子。
感受到齊白昱不加掩飾的視線,陸遷不適地別開臉。
他整個人被果木清香混雜著酒精的辛辣氣息所籠罩,這讓他感到不安和慌亂。
他想掙脫齊白昱的懷抱,可齊白昱哪能如他的願。
眼皮突然傳來一陣濡濕,溫軟的觸感讓陸遷原本就混沌的大腦瞬間宕機,愣愣地看著擋在他麵前男人。
許久未見陸遷這般又乖又可愛的模樣,齊白昱心頭發燙得似乎要燒穿胸口的那塊皮膚。
如果齊白昱身後有尾巴,那它一定正以高頻率的速度甩動著。
陸遷回過神,原本還泛著紅的臉頰霎那間失了血色,忍不住爆出今天的第一句粗口,“齊白昱我去你大爺,你他媽舔我眼睛幹什麼?”
齊白昱甩動的尾巴耷拉下來,聲音聽上去還有些委屈,“我這不是看你眼睛進水太難受了嗎?怎麼,不喜歡?”
“誰他媽告訴你眼睛進水了要舔?我看你他媽是腦子進水了,他媽的快放開我!”
陸遷被氣狠了,好長時間不說髒話的他一口氣破了三次例,一邊問候齊白昱的家人,一邊側身試圖離開。
可被罵的齊白昱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比起剛重逢時客套疏離左右逢源的成年男人,這個張牙舞爪小炮仗才是他認識的陸遷。
陸遷被齊白昱這一聲笑給徹底笑炸毛了,平日裏靈光的腦子被酒精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驅使,什麼話都往外說,把齊白昱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兒,可當事人卻一直嬉皮笑臉,絲毫不受陸遷嘴炮的影響。
直到後麵陸遷罵累了停下來喘氣的空檔,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說完了嗎?說完的話就該我了。”
陸遷薄唇緊抿,一個眼神都懶得分與齊白昱。
然而齊白昱的下一個動作,卻讓陸遷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啾~”
皮膚觸碰所發出的聲響在不算大的洗手間格外突兀。
陸遷心髒先是一滯,而後“咚咚”“咚咚”“咚咚”,猛烈跳動起來,似乎要破出胸腔,躍到齊白昱麵前。
突如其來的接觸打破了先前口口聲聲“我不在乎”。
大腦空白了一瞬,緊接著荒謬的怒火席卷所有神智。
“齊白昱你有病吧?!”
陸遷的語氣比先前更衝,如果齊白昱沒桎梏著他的手,他大概率會一拳揍到齊白昱臉上。
齊白昱皺起眉,有些不高興,“親你一口怎麼就有病了,這麼金貴,親都不讓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