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書先生吊了半天的胃口,茶館裏的客人已經有所不滿了,紛紛喊著讓他說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又說道:“問天石刻是樊家先祖的法寶,測算吉凶從未出現過差錯,石刻上顯示樊家覆滅的命運無可更改,而讓樊氏遭受滅頂之災的,卻不是樊氏的仇人,而是出自樊氏內部!”
眾人唏噓:“那就是樊家人自取滅亡了。不知這個樊家的叛徒是誰,居然有這樣大的本事?”
說書先生道:“石刻上並未顯示此人的姓名,隻知此人是個方出生不滿一歲的女嬰,此女嬰乃魔童降世,將於十八年後摧毀整個千月城,滅盡樊氏一族。那石刻顯示完預言,就徹底粉碎了,樊氏豈有不慌之理。也就是在這一年,樊氏在千月城中建了座鎮魂塔,凡是族中剛出生不滿一年的女嬰,盡被投入這塔中,徹底封印起來。”
“樊氏一族有老有少,也不全是修仙者,這其中不乏許多普通人,強盛時人口足有上千人,而在這一年出生的女嬰不下百人,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怕是個女娃娃,就這麼送她去死,那也是在剜父母的血肉,有不少舍不得孩子的,帶著自己的骨肉連夜逃出城去,而樊氏為徹底除掉這個禍害,派出族中精英子弟,連夜將他們獵殺,父母有不從的,同樣秘密處死。”
“有乖乖交出孩子的,實在不忍心自己下手殺了孩子,隻能忍著痛,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孩子送入塔中,活生生的餓死。那段時間人心惶惶,有懷了孕的婦人,生怕自己孩子生下來被當做魔童,主動將其墮了,還有生了女嬰的,也隻敢對外謊稱是男嬰,再托人連夜送出城去。鎮魂塔中時不時有嬰孩的哭聲傳出來,有弟子曾在塔下查探,未曾查探到嬰孩的亡靈,直到此後的三年、五年、十年,那哭聲都未曾斷絕過,便是有午夜路過千月城的,也能依稀聽到城中傳出的嬰孩啼哭。”
“莫非後來千月城的消失,與此事有關?”有客人問道。
說書先生搖搖頭:“老朽這便不知道了,如今千月城已經重現人間,探訪者絡繹不絕,想必真相很快就會大白於天下。”
蘇悅己好奇問:“師父,樊氏當真曾與九方世家結過仇?”
她先前就喚九方青燃小師叔,現在改口喚師父也喚得十分自然。
“一百多年前的事,那時候九方青燃連小蝌蚪都還不是。”咕咕噠說。
九方青燃仔細回顧了下家族曆史,點點頭:“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樊氏曾出了個劍仙,問劍於九方城,擊敗了當時九方世家內定的繼承人。沒過多久,那繼承人就拿當初比試被折斷的劍自刎了。”九方白恕突然說道。
蘇悅己奇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如何怨得了別人,心理素質不過關,更怪不到別人頭上,怎麼九方世家還與千月城結下了血海深仇?”
後麵那句她是小聲嘀咕的。
其他人則是一臉驚詫。
我是不是不小心聽到九方世家的秘辛了?九方城主會不會滅口?蘇師妹你這麼會說,求求你別說了,再說下去我怕我們待會都走不出這個門。
顧瓔瓔點頭道:“蘇蘇說的在理。可惜就可惜在,天才本就心高氣傲,一朝落敗,接受不了這麼大的落差也是正常的。能被內定為繼承人的,定是家族中最好的苗子,要不是樊家沒事找事,怎會突然折了這麼好的苗子,九方世家有所遷怒也是人之常情。”
“其實,這事還有一個版本。”九方青燃本想私底下偷偷說給蘇悅己聽的,九方白恕將家族秘史這麼不當回事抖了出來,可見他坦坦蕩蕩的,並不覺得此事丟人。
九方青燃索性也不再藏著掖著:“九方世家這個劍道天才呢,曾有個深愛的紅顏知己,那姓樊的上門問劍前,得知此事,暗中挖了牆腳,這劍道天才情關難過,發揮失常,連帶著九方世家丟了這麼大的麵子,從此一蹶不振。那位紅顏知己得知此事,自愧於九方世家,當著他的麵自盡謝罪了,雙重打擊下,失敗者便再無顏苟活於世了。”
“哇,好大一盆狗血!”咕咕噠聽完,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