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姑娘這個平平淡淡的反應,是早已猜出我是誰了。”隔壁傳來賀卿慕遺憾的聲音。
“醫仙前輩名滿天下,小女子早有耳聞,今日能得醫仙前輩指點,實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蘇姑娘客氣了,我不是什麼前輩,年紀比蘇姑娘也大不了多少,蘇姑娘隻需喚我的名字即可。雖與蘇姑娘有一牆之隔,尚未見到蘇姑娘的麵,卻不知為何心裏頭與蘇姑娘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恨不得現在就破開這麵牆,與蘇姑娘把酒言歡。”
“那還不是因為大大是你媽。”咕咕噠早已學會蘇悅己的說辭,搶了蘇悅己的詞,“你這個不孝子,這次你媽要教你重新做人了。”
蘇悅己衝咕咕噠比了個大拇指。
“賀公子說笑,我身邊尚有傷者需要照顧,賀公子恐也有所不便,將來若有機會與賀公子見麵,定當如賀公子所願,不醉不歸。”
“蘇姑娘請便。”
賀卿慕說完這番話,就沒聲了,蘇悅己確實先要照看九方白恕,暫時顧不上他。
九方白恕體內的血蠱已克製,身上的皮肉傷見了骨頭,急需處理。蘇悅己已經替他將傷口洗過,接下來隻需上藥即可。
她不是大夫,斷骨沒法處理,隻能等回到天道院,打斷骨頭重新再接了。
為了給九方白恕上藥,蘇悅己用匕首直接劃開了他的衣裳,上完了藥,蘇悅己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一套尺寸最大的裙子,馬馬虎虎給九方白恕套上了。
這次真不是她惡趣味,九方白恕儲物袋上的禁製她打不開,總不能讓九方白恕光著腚躺在這裏吧,且不說雅不雅的問題,他一個傷者,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會著涼是肯定的。
先前九方青燃為哄蘇悅己,偷偷給蘇悅己塞了個牌子,蘇悅己可拿著那個牌子,每個月下山兩次,再加上她自己每月一次下山的份額,一個月能下山三次。
她給九方白恕穿的這套裙子,還是有一次她下山逛成衣鋪,趕上清倉一折的價格拿下的,比自己常穿的尺寸大了好幾個碼,但是便宜啊,說不定哪天自己長胖了就可以穿了。
九方白恕個頭高,勝在身段好,這套裙子穿在他身上,居然也合身。
“但願九方白恕醒過來,不會一劍戳死大大。”咕咕噠想了想,又否決自己的說法,“不對,債多不壓身,大大揍九方白恕的那一頓,已經夠九方白恕將大大戳了個稀巴爛,多戳一劍而已。”
蘇悅己:“……”會不會說話啊你!
“原文裏他又不是沒穿過女裝。”蘇悅己忙活一大通,坐下來歇息,“蘇月璃逃跑的那次,被魔宗的人騙了,九方白恕查到她蹤跡的時候,見她和魔宗弟子混在一起,以為她與魔宗有所牽扯,用千麵咒變換了好幾個身份跟在蘇月璃身邊,最後一次扮成那合歡宗的小妖女,還把蘇月璃給強了。”
被蘇悅己這麼一說,咕咕噠想起來了:“是有這麼段劇情,那是九方白恕為數不多的一次黑化吧,穿著女裝在屍堆裏……嘖,大大,你低級趣味哦。”
*
洞外天色已經黑沉,洞內,鮫珠散發出瑩瑩微光。
蘇悅己的儲物袋就是個百寶囊,什麼都有,考慮到日常的吃穿住行,能往裏麵塞的都塞了,加上好幾次的升級,現在已經評級為A,能塞得下半個天道院了。
蘇悅己拿出木柴、火種、瓦罐、油鹽醬醋蔥薑蒜,以及一隻拔過毛去了內髒用冰霜咒保鮮的老母雞。
一頓收拾過後,明黃火焰映著蘇悅己的麵頰,一跳一跳的。
蘇悅己抱起那口陶製瓦罐,加清水和薑片,再撒點枸杞和紅棗,開始燉雞湯。
九方白恕就是在這陣雞湯的香氣中醒過來的。
蘇悅己丟給他一個剝了殼的雞蛋:“拿去消腫,呐,先說好了,我揍了你,那是為了救我們兩個,你要揍回來的話,這鍋雞湯就沒你的份了。”
九方白恕:“……”
九方白恕不是沒有跟人打過架,九方城與天極十二域的魔宗勢不兩立,死在他劍下的魔宗門人不計其數。他鮮有敗績,就算敗過,被人揍得這般鼻青臉腫還是頭一回。
揍他是為了救人,什麼歪理邪說!
身上的傷口都經過了處理,被好好包紮了起來,唯獨腿上的斷骨,即便有止疼藥,仍有火辣辣的劇痛傳來。
九方白恕坐了起來,拿蘇悅己給他的那顆雞蛋,鬱悶地揉著眼眶周圍的傷。
她自個兒每次要被挨揍時,都會強調一句打人不打臉,輪到她揍人倒好,專門往臉上招呼。
真夠區別對待的。
蘇悅己往火堆裏添著柴火,並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九方白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