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庵是一間普通的小庵堂,收容些可憐孤弱的女子,不問來曆,不問名姓,隻提供一方安身之所,庇護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罷了。
水月師太身份成謎,有些不與外人道的本事,才能掩護葉仙語姐妹二人。
蘇悅己抵達水月庵,說明來意。
身披灰衣的年輕尼姑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抱歉,女施主,我們這裏並無葉仙語這個人,女施主找錯地方了。”
蘇悅己遺憾地歎口氣:“這樣啊,勞煩師太再幫我通報一聲,我想找師千雪。並非天風城葉氏的大小姐師千雪,而是真正的雪衣寒劍,師千雪。
那女尼赫然變了臉色,將蘇悅己看了又看,似乎在蘇悅己的臉上看不到惡意,才垂下眼睫,說:“女施主稍等,貧尼這就去通報。”
蘇悅己走到棵鬆樹下。
那棵鬆樹生於懸崖絕壁之間,崖下雲海翻湧,其間翠綠點點,隱有飛鳥掠過。
“雪衣寒劍,難為大大還記得這個稱呼,葉仙語和師千雪,又有誰能想到,葉仙語才是真正的師千雪,大大能說出雪衣寒劍四個字,這回應是穩妥了。”
“若非葉仙語搶走師千雪的名字,雪衣寒劍四個字應伴隨著師千雪這個名字大放異彩。”蘇悅己在鬆下的一塊青石上坐下,“咕咕噠,複盤一下師千雪和葉仙語的劇情。”
“大大稍等。”
咕咕噠調出原文劇情,簡短說道:
“真正的師千雪,原是天風城城主收的一名弟子,與現在這個葉氏大小姐師千雪是同門師姐妹。”
“葉氏大小姐自幼體弱多病,有夭折之象,而她的師姐師千雪命格順遂,氣運亨通,是大富大貴的有福之人。”
“葉城主愛女心切,聽信讒言,動用禁術,替二人換了命格,從此以後,葉仙語成了師千雪,師千雪成了葉仙語。”
“頂替師千雪的葉氏大小姐,撿回一條命,這之後身子果然愈發健朗,少有災厄,而被剝奪命格的氣運之女,人生一落千丈,大病小病不斷,好幾次還差點丟了性命。”
“好在她生命頑強,扛了下來,十三歲那年,在代表天風城的試劍大會上,讓雪衣寒劍這個稱呼嶄露頭角,反倒是葉氏的大小姐連番失利,未能如自己想的那般一鳴驚人。”
“雖然演武場上,真師千雪報的隻是雪衣寒劍這個名號,回去以後,葉氏的大小姐腦海裏全部是雪衣寒劍那驚豔的一劍,整夜整夜的做夢,夢裏都是雪衣寒劍拿回自己的一切,將真相公之於眾。葉城主為使女兒安心,將真師千雪秘密關押了起來。”
“葉氏父女一直想對真師千雪除之而後快,無奈當初那替二人替換命格的高人曾再三囑咐,不能殺死真正的師千雪,他們此舉已是逆天,再動殺心,折了福祿,必會被天道知悉,降下災劫。”
“真師千雪在葉氏的地牢裏被關了兩年,直到她唯一的姐姐師夢遙將她救了出去。”
“師家人丁凋零,隻剩下姐妹二人,為逃避天風城的追殺,姐妹二人東躲西藏,假師千雪在與血雨樓的一戰中失蹤,葉氏忙得焦頭爛額,再無暇去追殺姐妹二人,她們才得以喘息。”
“真師千雪十分厭惡葉仙語這個名字,在天風城的那些年,都是以阿雪自稱,試劍大會上雪衣寒劍四個字,不過是她臨時所想,就像是劃過天際的流星,驚豔過世人,又很快被遺忘。大大要找葉仙語,她肯定是不承認的。”
咕咕噠話音未落,那去替蘇悅己通報的女尼折返回來,溫聲說:“女施主,阿雪願意見你,請跟我來。”
天色已晚,暮色一寸寸罩下來,小小的一間舊屋內,燭火跳躍著,微弱的光將蘇悅己的麵容照得一覽無餘。
碧衣女子眉目泛著淩厲之色,警覺地將她盯著,手掌按著腰間的劍柄,隻等她一有異動,就將她斬於劍下。
蘇悅己將她所有的防備盡收眼底,麵不改色道:“夢遙姑娘,無需緊張,我沒有惡意。否則,你們不會見我。”
師夢遙冷哼道:“若不是阿雪執意要見你,我才不會允許你出現在她麵前,誰又知道你是不是天風城派來的走狗。”
“普天之下,知道阿雪姑娘真正身份的人不超過五人,天風城的走狗又怎會對著雪衣寒劍叫出師千雪這個名字。”
“那麼,你又是如何知曉的?”師夢遙腰間的劍蠢蠢欲動。
這個秘密,關乎著她們姐妹二人的生死,也是這兩年那位大小姐音信全無,天風城一團大亂,無暇顧及她們,她們才有喘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