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涼,我穿的這樣少,就算我圖謀失敗,得不到師兄的偏心,我還是個病人,師兄就忍心讓我這麼站在風口上?”
蘇悅己的話讓賀卿慕如夢初醒。
賀卿慕伸手,將蘇悅己橫抱而起。
賀卿慕將蘇悅己放到床上,半蹲下去,撩起她的裙擺,露出雪白的小腿。
他記得那聲響,是蘇悅己撞到了圓凳,看她不自然的站姿,應是撞到了膝蓋。
他探出指尖,觸摸上滑膩肌膚上的一塊淤青。
蘇悅己立即皺著眉往後縮,露出嬌弱的樣子:“別碰,疼。”
賀卿慕腦海中回蕩著蘇悅己剛才的話,她百折不撓,但,她會在他麵前示弱。
賀卿慕冷硬的心腸似化開了些,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溫柔起來:“回頭用些藥酒揉開。”
“不用,小傷。”
“你喝酒了?”
蘇悅己呼吸間都是酒氣,這屋子裏雖經過收拾,酒氣最難消除,站在門外不覺得,入了屋便覺得酒氣有些嗆人了,況且賀卿慕的嗅覺還比旁人敏感了些。
“喝了。人們常說,借酒澆愁,我想試試是不是真的。”
“還有句話叫做‘借酒澆愁愁更愁’,下次別喝了。”
“師兄是怎麼進來的?”蘇悅己因酒氣微微泛紅的麵頰上堆著些許好奇。
“無需在意這些細節。”
賀卿慕眉目間掠過一絲心虛和尷尬,看得咕咕噠直咂舌:“難道真被大大猜中了,他是鑽狗洞進來的,我的媽呀,這個偽君子不是最重麵子的嘛。”
藥閣的大門都有人值守,雖然沒有設結界,為防止賀卿慕翻牆進來,賀允思派了神箭手,在院牆上來回巡邏,並下了死命令,一旦有野男人試圖越界,隻管將其射成馬蜂窩。
而那個狗洞,是蘇悅己特意命師明瀟去挖的,這也是師明瀟守在那條路上的原因——師明瀟猜測出那個洞是蘇悅己為賀卿慕留的,以為蘇悅己有心挽回這段感情,才做出了那番警告。
咕咕噠笑得肚子疼:“真的鑽狗洞了哈哈哈哈哈,為了搞事業,賀卿慕真是夠拚的。”
蘇悅己問:“師兄來找我,難道隻是單純的興師問罪?”
蘇悅己這麼一說,賀卿慕倒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那日的事,我欠你一個道歉。”賀卿慕為她放下褲管,在她身邊坐下。如若蘇悅己圖謀的是他本人,那麼,這件事便好辦了。
“我早已說過,師兄在我麵前,不必如此低聲下氣。要說道歉,也該是我向師兄說聲抱歉。”
賀卿慕訝然。今日的蘇悅己,接二連三給他帶來了意外。
“那日跳水,除卻博取師兄的憐惜,其實……還存了報複你們二人的心思。將你們二人推到風口浪尖,飽受非議的同時,亦叫我這個堂堂神農穀的大小姐碾碎尊嚴,被人看了場猴戲,成為大家口中的談資。如此,我也算是受到了懲罰。”
本來賀卿慕和師千雪之間就沒發生過什麼,如果沒有蘇悅己的尋死,這件事不會在穀中掀起軒然大波,恰是蘇悅己說出那樣的話,又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將他們三人這一樁說不清的糾葛推到風口上,且因她的尋死舉動,輿論一邊倒的站在蘇悅己這邊。
這幾日,穀中到處都是賀卿慕和師千雪的流言蜚語。
流言如刀,刀刀割在身上,哪怕是大風大浪裏走出來的賀卿慕,也覺得難以忍受。
說不怪蘇悅己,是不可能的。
“這兩日我想了許多,已經想了個通透,人之一生,求之不得者甚多,若樁樁件件都要爭個你死我活,白白生出執念、增添心魔。師兄之於我,便是我的求之不得,我願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