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師叔!”景臻跳到池念的懷裏,“這裏好悚人!”
“隻是哭聲。”池念安慰他。
“不是。”景臻搖頭,趴在他身上不願下來。
是鬼……
他覺得這個地方不對勁。
“是小孩的哭聲。”池念說。
他說完隔壁院子傳來大人哄小孩的聲音。
景臻這才鬆了一口氣,從他身上起開。
景臻不敢看地上,聲音都是虛的,“這裏怎麼一地都是白骨?”這是死了多少人?
“這是魏家。”
許城魏家。
也就是宴洄所說過的,那個枉死了幾千條人命的人家。
景臻不知是那個魏家。
魏家遭滅門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景臻現在才十幾歲也不可能知道。
正疑惑呢,池念走到門口,任由外麵的雨水濺到他的衣袍下擺上。
池念環顧一圈,“正屋,裏屋,東西廂房,客房,還有下人住的雜間,算起來也隻有十幾間,魏家也沒多少人。”怎會如宴洄講的那般死了那麼多人。
“什麼?”景臻不懂。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那個魏家。
池念正奇怪著,外麵迎麵進來兩個人,他們一人打著一把雨傘從外麵進來。
走到院子中,他們的麵孔才清晰。
這兩人,池念認識。
景臻看見他們,又意外又驚喜,咋咋呼呼的冒雨跑出去,“勾神醫,你怎麼來了?”
勾言把雨傘往他這邊側了側,可惜景臻已經被大雨淋的濕透了。
勾言凝視了一眼這宅子,目光中帶著別樣的情緒,喉嚨一緊,告訴他,“這是我家。”
“啊?”景臻的嘴張開。
勾言沒說別的,把傘合上進屋。
“池公子。”段邙打招呼。
池念點了點頭。
“這是你家?”池念看向勾言。
勾言把傘放到一旁的幹草上,“不錯。”
段邙把房間內的幹草柴火攏了攏,騰出一塊地方,生了一把火。
四人圍坐下來邊烤衣服邊聊。
勾言坦白身份,“我是魏家最後一任家主的兒子,巧匠魏楓是我爺爺。”
“那你為何不姓魏?”景臻在外流浪,好歹知道自己姓什麼。勾言,明明姓勾。
勾言把手放到火上空,手心裏慢慢有了溫度,“我在十歲之前是姓魏的,後來我母親跟我父親和離,我跟了母親,外祖便將我的姓氏改了。”
“那你可知魏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池念問。
勾言搖了搖頭,“魏家遭遇滅門之時我在山上隨師父修行,對山下的事一概不知。我下山時,已過去五十年了。”
而且當年的真相,在眾仙門聯合屠殺盡魏府當日全部之人之時,就已經被掩蓋。
魏府上空,半邊天都被染紅,濃鬱的血腥味直衝天際。就是許城的百姓回憶起那天瞳孔裏還存著後怕。但凡他們想起,晚上就會被記憶裏慘絕人寰的叫聲嚇的做噩夢。
池念問他,“魏府共有多少口人?”
“魏家在我爺爺之前是許城的大戶,府宅田地奴仆無數。但我曾祖父嗜賭,把家產敗了七七八八,祖宅都給輸出去了。後來,我爺爺帶著餘下的魏家及其旁支,搬到了這個小院。”
“我爺爺繼承了祖輩留下的手藝活,做了一輩子的木匠,雖沒有稱得上大富大貴,也沒有那麼清貧,我在魏家時,是有幾個奴仆的。加上旁支,幾十口是有的。”
“屋裏麵散落一地的白骨可不止幾十個人。”而且這還僅僅是過了一百年後,所殘留下來的殘骨。
勾言目光優優的掃了這一地的白骨,“這些是魏家的親戚以及鄰居。我祖父名滿天下,認識的朋友多。出事那天,魏府正在辦喜宴。”勾言也是後來回到許城後,聽一些老人無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