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勾,本王留你性命,是可憐你,你莫要不識趣!”周濺把酒杯重重的放下,龍顏不悅。
“識趣?你殺我子民,屠我國家,妄想我臣服於你,簡直癡人說夢!”趙勾惡狠狠道,難掩恨意。
“你君周在幾十年前不過就是一個彈丸之地,處境岌岌可危。有今日,全憑南烏仙長。別國敬君周,是害怕你嗎?不是,是忌憚君周背後的仙人!若沒有南烏仙長,你周濺今日敢猖狂嗎?”
“閉嘴!”周濺把酒杯重重的摔在趙勾頭上。
他的眼裏全是怒火,他的功績憑什麼要讓給南烏?
他暴戾道,“來人,把他拖下去,片片淩遲!”
如此,仍舊不解氣,周濺狂躁的把身前的席麵掀翻。
“是本王帶著鐵騎打的疆土,跟南烏有何關係?君周有今日,全憑本王!”周濺瘋狂的吼道。
大殿內,眾臣喘氣都不敢大喘。
鄧現從外麵進來,書生氣的人身上總帶著儒雅。六十年了,他容貌沒有一絲的改變。
他的語調溫和,“王君,沒有人否定您的功績,但您不該,對仙長不敬!”
周濺站起來,眼裏跳躍著火星,“不敬?鄧仙人好好說說,本王如何不敬了?”
鄧現不懼道,“稱呼仙長名諱就是不敬!”
周澗譏諷而笑,“嗬,鄧仙人是糊塗了吧。本王倒覺得,你們這些老家夥是被南烏迷了心智!”
鄧現歎了一口氣。
“王君,六十年前,是南烏仙長……”
周濺聽了太多吹捧南烏的話,早聽膩了,“閉嘴!天佑我君周,與南烏有何幹係?仙人約莫是越活越糊塗了。”
鄧現搖了搖頭,大步離開宮宴。
牢房裏,獄卒擦了擦手中的匕首,往上麵吐了一口烈酒。
幽黃的燭光下,匕首蹭亮的表麵倒映著趙勾的側臉。
牢獄中血腥味道彌漫。
一片肉一片肉腕下來。
匕首的尖端往下滴著血水。
趙勾抽了抽冷氣,疼的臉色發白。
可他從頭到尾都沒吭氣一聲。
“是條漢子!”獄卒在牢房中見過各種酷刑,還沒有一個能生生不哭不叫挺過去的。
腳步聲將近,一身青衣的人出現。
獄卒回頭看見來人,低頭恭敬問禮,“鄧仙人。”
“放了他。”
“王君……”
“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這……”獄卒為難。
鄧現體諒他的為難,過去把繩子解開,無視獄卒,扶著趙勾出去。就像他自己說的,一切後果由他承擔。
鄧現百來年的威望,讓人無人敢攔他,就是周濺聽了也隻是氣的跺腳,不置可否。
不說別的,鄧現光活了幾百年這點,就足夠人去敬仰他。
鄧現把人送出城,扔給趙勾一瓶傷藥,“你走吧。”
趙勾看了一眼星空,月明星稀,仿若他此時悲苦的心境,問天問地,自嘲道,話語不盡淒涼,“我的母國亡了,族人死絕,我往哪去?”
“天下之大,可四海為家。”
“好諷刺的話。”趙勾失笑。
“鄧現,別人都敬你一聲‘仙人’,而我恨不得食你血肉。你活了幾百年,不滿足嗎?為什麼要多事,去求南烏仙長。南烏救了君周,可他毀了我的家國!”趙勾痛心疾首。
鄧現如鯁在喉。
片刻他道,“君周是我的國,我活多久,都不會不管它。”
“你對君周忠誠,可是君周有你無你都一樣。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會遭到報應的。”趙勾留下這句話決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