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朝堂上大放厥詞,劍指刑部的李伯棠。
徐天華輕輕笑了笑,感覺李伯棠還是稚嫩了些,這麼快就圖窮匕見了。
他以為薑天明是什麼人呀?
在大寧帝國屹立不倒數十年,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會被絆倒呢?
李春芳也是搖了搖頭,覺得李伯棠有些太心急了。
再加上事先沒有和他通過氣,他都不知道怎麼下場幫助李伯棠。
看著咄咄逼人的李伯棠,薑天明頓時怒火中燒。
他直接給刑部左侍郎打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的出列。
“李伯棠你大膽!”一聲怒吼打破了李伯棠的喋喋不休。
李伯棠知道,彈劾薑天明這件事,就如同蜉蝣撼樹一般難如登天。
但是,為了日後能得到父親的看重,犧牲自己這一時的榮辱並不算什麼。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你剛剛又說了些什麼?”
刑部左侍郎見李伯棠還想張口,便又再次開口喝問道:“私設牢房,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是誰給你的權力?你這麼做,置我大寧帝國的律法於何處?你這麼做,置我大寧帝國官員的威嚴於何處?”
“誰給你的權力私自抓人?在本官看來,你所謂的口供,不過是一紙空文,根本算不得什麼證據。”
李伯棠看著刑部左侍郎滔滔不絕的發言,冷笑一聲,直接回懟道:“照大人這麼說,連這些犯人親自畫押的口供都算不得是證據的話。那以往刑部處理的那麼多案件,那麼多口供,都不算數嘍?都是你們屈打成招而來的?大人不覺得這話有些可笑嗎?”
刑部左侍郎一時間語塞,頓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來反駁他。
薑天明有些看不下去,直接開口說道:“小李大人說的有理,口供的真實性很重要。所以,不如小李大人將你所說的那幾個畫了押的犯人移交給我們。由我們來複審一遍,看看他們的口供,到底是真是假。小李大人,不會是信不過我們刑部吧?”
李春芳在一旁暗暗咂舌,這是在點李伯棠辦案沒有經過他們刑部,程序上就已經錯了。
這就等於說明後續所取得的一係列成果,全都是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的了。
如果這個時候,李伯棠說信得過刑部,那就等同於承認之前自己的所有程序全都是不正規的。
但他要是說信不過刑部,這無異於自絕於朝堂。
因為他這一說辭等於直接質疑了相國大人,質疑了整個朝堂。
這等於把李伯棠架在火上烤,雖然一口一個小李大人,看起來很親近的樣子。
真出起手來,簡直是殺人不見血。
李伯棠則回應道:“薑大人,不知道你可認識玲瓏閣的歐陽雲曦?”
薑天明微微搖頭道:“小李大人,本官並不認識什麼歐陽雲曦。但是,本官知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一切事情都要按章程來走。如果什麼事情都要打破常規,不按照朝廷規範好的流程來走的話,那麼一切的事情都加亂套。”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過於急功近利了,為了功勞,他們往往不遵守朝廷製定的規章製度。妄圖繞過世俗的規定,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可是他們往往不明白,朝廷為什麼要有這些規章製度?世俗為什麼又有這麼多繁雜的規矩?”
“可是他們總是不計後果,要是真都像他們一樣蠻幹,還要我們這些部門幹什麼?還要錦衣衛,東廠幹什麼?直接讓那些年輕官員自己去查不就好了。”
“可是我們真的能這麼幹嗎?這麼幹的後果是什麼?他們真的有考慮過嗎?他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做法會帶來多麼大的連鎖反應?他們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會給國家帶來什麼樣的不良反應?”
“要知道,京都是天下官員的風向標。如果京都的年輕官員們都不遵循法度,跳過章程,那麼天下的官員又會怎麼樣?”
李伯棠聽的是汗流浹背,連額頭上都出現了細小的冷汗。
這大帽子扣的實在是太大了,簡直是把他推向了天下官員的對立麵。
好像他才是罪魁禍首一樣,好像他才是天下分崩離析的導火索。
難道追尋真相真的有錯嗎?難道不遵循世俗的禮法製度就不能辦案嗎?
可是,世俗的禮法製度不也隻是某些人的工具嗎?
試問如果真的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刑部,最後的處理結果能是什麼?
無非是自罰三杯罷了。
若不是今日自己將這塊遮羞布在朝堂之上展露出來,又有誰敢當眾指責一個當朝二品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