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晚眼睛通紅,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掉。她站在手術門前一動不動,誰勸都沒用。

汪繁和明芳在她旁邊守著。

賀宇晨在溫寧晚後麵大概一丈遠的距離處站著,生怕她會支持不住,隨時會倒下。

安靜的走廊,腳步聲傳到眾人耳中,顧老爺子被賀宇凡和管家顧叔一左一右扶著走過來。

賀老爺子迎過來,“沒有壞消息傳出來,老哥,坐下等吧。”

老爺子點頭,擠出一抹笑:“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

溫寧晚搖晃著身子走到顧老爺子身邊,直愣愣的跪下,手緊緊抓著老爺子的衣襟,“對不起,爺爺,庭,庭霄哥哥是為了救我。要,要是我反應快一些,他,他可能就不會受傷了。”

“是我,是我的錯……”

溫寧晚邊哭邊說,自責、痛苦、擔心等多種情緒摻雜在一起,使得她幾度說不出話來。

再加上聲音啞的厲害,她的話說的很慢,說到最後,顧老爺子和眾人隻能聽到她一遍一遍重複道:“受傷的人和該死的人是我……”

老爺子蹲下身扶著她的胳膊,“孩子,你沒有錯,保護你本來就是男人的事,他隻是做了男人該做的事。爺爺不怪你,地上涼,先起來。”

賀宇凡抓著溫寧晚的胳膊把小姑娘提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壞消息,說明還沒有達到最壞的情況是不是?小妹,我們應該相信他。”

在場眾人都是眼眶發酸。

事實上,手術室裏。

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懸著一顆心。

本來手術風險就大,偏偏他們又是被軍區一把手親自找過來的,讓他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全力救治病人。

眾位醫護人員都知道這個病人身份特殊,醫者仁心,加上他的身份,手術室的眾人隻會更謹慎。

但還是架不住病人的心跳接連出現問題,時有時無的。

弄得醫生護士連喘氣都要收斂幾分

在這種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記得出來下病危通知。

時間飛快的流逝著。

五個小時。

六個小時。

七個小時。

……

十一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

太陽落下去,天色一點點變暗,半圓的月光掛上了天空。

傍晚。

賀宇凡買了麵包和牛奶,但沒有一個人吃的下去。

淩晨一點多,護士拿著病危通知書出來,“誰是病人家屬,病人的情況不太好,希望你們做好準備。這是病危通知,麻煩簽字。”

所有人都是心裏咯噔一下。

溫寧晚更是大腦一片空白,半天沒反應過來。

賀老爺子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掙紮了兩次都沒起來。

賀宇晨和顧叔一起把人攙起來的。

顧老爺子顫抖著手簽完了字,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一般。

在護士轉身往想回手術室的時候,溫寧晚陡然反應過來,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衝到護士身邊,拉住護士的手,“我要見他,讓我進去可以嗎?”

護士想也不想,拒絕:“不行。”

溫寧晚渾身是幹涸的血跡,她的眼底漾著哀求:“我也是學醫的,求你,讓我進去,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