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往的回憶 15
為了省京沒有回家。
初一那天,我一個人呆在小屋裏,我看見牆角處的那盆前幾天還繁盛地開著的花全謝了,兀地升起些悲涼,一盆開在牆角上的花,就這樣自開自榮,而後寂靜而落魄地凋去了。一個人的小屋裏一片沉寂,這死水一潭般的沉寂!伸出一拳去打都沒有絲毫回音的沉寂!
這時,手機鈴聲兀地在空寂的小房間裏響起,一下將我的孤寂和無聊劃破了,我雀躍著跑過去接電話,“在做什麼?”是唐蜘蛛關切的聲音。我的心一陣驚喜。
兩個人說了很多話。“是緣分。”他最後說。
是的,緣分。我走到戶外去,望著遠處的萬戶人家,心境決然的不同了。那個聲音就是從這座城市的深處飛出來的,像是草叢裏飛出來的一陣歌聲,像是一隻鳥,單單棲在我的窗口上。我是多麼幸運嗬。我看見街上的行人很可親,街景也分外地美麗,心中有對異性的情感,真好嗬。
經常是犯了毒癮般坐立不安地渴望聽到他的聲音,聽到後便沒事了,整個人安靜下來。
毋庸質疑地,我對他產生了某種情感依賴。是對這個人呢,還是他身上附著著的東西?
我翻檢著這份感覺,檢視著自己。看電影《埃及豔後》,豔後愛上的,恰恰都是對她,對她的王權起決定命運的男人,她對愛慕自己的男屬下,沒有愛情。貴為國君都如此,實在不知要把女人的自尊貶到哪裏去。
他的電話劈劈啪啪的,令人目不暇接。
或者,因為自己閱曆的淺薄,身份的低微,習慣於被一個男人樸素地對待著,以他那樣的身份,那樣驟然的情感,便覺得不應是自己的。何況我這漂泊的異鄉人在心理優越感特強的北京人麵前的自卑。我可以跟一個人,但絕不能跟一顆心,搞那種情感的遊戲。想象歸想象,我其實壓根沒那種心理承受能力。當然,他好色,但這沒什麼錯,我也是,看到特別美麗而嫻靜、純良的女孩就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有權有勢,立馬將小女孩哄騙到家裏去,像隻小貓似的養著寵著。也不知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呢,還是我的心理有些變態。
“有這種可能嗎?您幫我,僅出於一種人道主義,或者,把我當作你的朋友,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資格成為你的朋友。”
“不!我要情感,隻要情感!”他孩子氣地、執拗地嚷。我嚴肅起來,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我承擔得了他的情感?我不知那是一個怎樣的人,然而我知道我自己。
“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就是迷上你了!”他道。
這是一個感情饑渴的男人,我是他起碼這段時間內能抓住的唯一異性,他便把這種強烈的願望加在我身上?
隻是,我疑惑,他這樣的一個人也缺乏情感嗎?以他的情形,想得到女人還不輕而易舉嗎?且不說那些求上門來的女演員,但就現今酒店、夜總會裏趨之若鷹的小姐們,他隨便招呼一下,便可以手到擒來。或者,他是個偏重於感覺和精神的男人?需要一個表達情感的去處?
“你的愛是這樣不嚴肅的?”我想笑問,但還是把話壓下了。我不能因為他對我說話隨便了,就過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