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將自有分寸(1 / 3)

梁翊辰到了寢居,身後緊跟著跑來的張老大夫、侍女等,趕緊接過林清瑤檢查傷口。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床幔,深深吸了口氣,仿佛這樣才能壓起從胸口泛起的難過。

難道隻是因為他來遲了,沒能執行好保護她的任務嗎?可他又為何見她受傷而難過?

片刻後,侍女向他稟報道:“大小姐身上有好幾處被打青腫了,並沒有傷到骨頭,少將軍放心。”

隔著床幔,隱隱能瞧見林清瑤還沒有醒來,梁翊辰不禁有些擔憂,怎麼能睡這麼久?

習武多年,他對外傷情況心中有數。可依然會焦灼不安的想,不會是傷了內髒吧!?

張老大夫診斷後,提筆寫了藥方交給侍女,笑著說道:“大小姐身上多處是外傷,可用活血的藥酒推散了,再按老夫的藥方,服兩劑藥就行了。”

幾個侍女拿著藥方,匆匆跑去熬藥。

梁翊辰這才稍稍放心,揮退了張老大夫和剩下的侍女,隻留自己守著林清瑤。

他坐在床側望去,清兒依然在熟睡,額頭的傷口已經包紮,還纏了圈紗布。白如玉的臉頰少了幾分血色,她嬌弱的樣子像株被雨水拍打的花朵,柔弱透著清麗。

梁翊辰眼眸中閃過一瞬心疼,指尖輕輕撫過她額前的幾縷碎發,還想再看幾眼,但他該走了。

梁翊辰換了夜行服邁出寢居,見陳叔垂手肅立在前廳等候吩咐,他停下腳步,臉上的神色化為陰鷙,不動聲色地咬緊了牙,對陳叔冷冷道:“搜查雲霄街方圓百裏內所有玄宗,今晚就遣出宇都,若有案底可疑者,一律發配邊疆石場。”

他要把清兒身邊的隱患逐個鏟除,若是清兒再遇險,隻怕無法完成任務!清兒絕不能有事!想到這裏,感覺心中隱約有些莫名的情緒,卻又無跡可尋。

陳叔眼中閃過一縷微詫之色,想起少將軍懷抱佳人回府,便知此事多半與清兒小姐有關,恭敬地應聲道:“是,少將軍。老奴這就派人前去搜查。”

梁翊辰將手裏的龍紋金屬麵具蒙在臉上,歪過頭對陳叔吩咐道:“本將今夜要潛入宮中,晚些回來。清兒若是醒來,一切隨她。”

吩咐完後,三步並兩步邁出了門,足尖點地,淩空輕盈地躍起,他身法縹緲曼妙,在夜空中一個翻身,像一股風消失了蹤影。

窗外明月清朗,夜風微涼,幾片樹葉隨風悠悠地飄落。

陳叔望向少將軍消失的方向,想起寢居床榻上貌美的少女,心中竟多了幾分欣慰,元帥和夫人在天之靈也能放心了。

他跟隨元帥多年,待元帥的獨子出世後,陳叔便在府裏服侍小公子,沒過幾年,小公子又隨元帥血戰沙場,僅十五歲就封為將軍。

梁少將被召回宇都不過兩年,深得青木皇器重,全朝的官員無不眼紅,紛紛想要拉攏。

他年少有為,戰功赫赫,英武不凡,且相貌俊逸。常有名門千金的畫卷送到府上,有意與梁少將聯成喜事,可他從未正眼看過。如今快到冠帶之禮了,也未曾聽少將軍提起過哪府的千金。

今晚見少將軍懷抱軟香而歸,又如此這般掛心。陳叔年過半百,怎麼會看不出少將軍的心意?那是屬於這個年紀的男子都會有的眼神。

後半夜的月色正濃,寢居的木門被輕輕推開,月光灑進屋內的地麵一片素銀。

隱隱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了雕琢著龍紋的金屬麵具上,青龍的眼睛泛著暗芒,似活了一般。

他剛回到府中就直奔寢居,借著房內昏暗的光掃視,桌案上幾碟小菜沒有動過的痕跡。

黑暗中,梁翊辰眼裏閃動著憐惜與懊惱。清兒一直未醒,怎麼能睡這麼久?

他覺得有些異常,輕步走到床側,瞥了眼熟睡的林清瑤放心了,小姑娘隻是貪睡而已,他幽深的眸中蕩漾起細膩的溫柔,稍縱即逝。

寧靜的深夜,林清瑤均勻的呼吸聲清晰無比,修長的手指撫過她被汗濕濡的額發,指腹的薄繭輕柔地蹭過光滑的臉頰,最後停在了她的唇邊。

他想起了上個月,江邊望見一襲青衣的倩影,被風吹得飄揚。

傳聞九王千金是個傻女,清兒是在裝傻嗎?他有意試探她,湊近她的臉時,那抹粉唇抿了抿,似在誘惑著他。

梁翊辰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在寧靜的夜晚尤其猛烈,他摘掉遮在臉上的麵具,俯身想要迎上那桃瓣般的唇時,忽然被頸間一抹青色的亮光吸引了注意。

凝視的眼眸中,一顆青珠正在隱隱逸散著光芒。

他心中閃過一絲驚詫,此珠並非俗物!這內室光線昏暗,不足以照得青珠如此閃亮,那光芒像是青珠由內而外逸散的,他與她幾次相遇,並沒見過這般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