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在戰壕對麵停了下來,卡圖科夫從坦克裏鑽了出來,躍過壕溝跑了過去。走近時,隻聽他興奮地:“中校同誌,您的這個計劃真是太完美了,才十幾分鍾,就把這支德國佬的坦克分隊殲滅了。”
我衝他苦笑一下,沒有話,隻是四處張望。看見從戰壕裏抬出來的幾副擔架,擔架上躺著的戰士一動不動,看樣子不是犧牲就是負了重傷。看到這些,我的心情不禁沉重起來,心想要是剛才戰壕裏的步兵,不擅自向德軍的坦克開槍shè擊,而隻打逃生的坦克兵,那麼他們幾乎就不會有傷亡。
扭過頭看見奇斯佳科夫、卡圖科夫還有葉夫列緬科都在旁邊站著,便神情嚴肅地:“都跟我到團指揮部去,我們去開個戰鬥總結會。”完,我埋著頭先往前走,三人緊跟在我的後麵。
走了幾步,我突然想到要開戰鬥總結會,至少還要把參加過戰鬥的兼一營營長的107團的副團長叫上。於是我停止腳步,扭頭對奇斯佳科夫:“上校同誌,請您把您的副團長,也就是一營長那個什麼中校來著?”
“切爾紐戈夫中校!”奇斯佳科夫連忙將他副團長的名字告訴了我。
“對,就是那個切爾紐戈夫中校!叫上他,一起到團指揮部開個戰鬥總結會。”我完便頭也不回地往指揮部走去。
奇斯佳科夫雖然不明白我不高興的原因,但還是叫上一名戰士,讓他去通知副團長切爾紐戈夫中校到團指揮部開會。
進了指揮部,我依舊yīn沉著臉,問奇斯佳科夫:“團長同誌,吧。在剛才的戰鬥中,一營傷亡了多少人?”
我這個突兀的問題把上校問呆了,好半他才喃喃地回答:“師長同誌,剛才我一直和您在一起,我還沒來得及去了解具體的傷亡情況。不過請您放心,等切爾紐戈夫來了,馬上就能知道準確的數字。”
我把頭又扭向了卡圖科夫,麵無表情地問:“將軍同誌,坦克旅的傷亡情況如何?”
“傷亡不大,”卡圖科夫語氣輕鬆地回答:“負責誘敵的坦克被擊毀了兩輛,坦克兵犧牲了6人,負傷4人。擊毀德軍坦克16輛,繳獲1輛,俘虜1人,擊斃了56人。”
他剛完,一名戴著鋼盔的指揮員就興匆匆地走了進來,到我麵前立正敬禮,大聲地報告:“報告師長同誌,第107團副團長兼一營營長切爾紐戈夫中校向你報道,請你指示下一步的作戰任務。”
我沒有還禮,隻是語氣淡淡地道:“先報報你營的傷亡數字吧!”
“犧牲19人,負傷7人。炮彈炸毀輕機槍三挺,重機槍兩挺。”
我用手在桌上猛地一拍,大聲地質問:“為什麼要隨便開火?要知道你們的任務,隻是協助炮兵和坦克兵消滅從坦克裏逃出來的敵人,而不是用步兵的輕武器,去和敵人的坦克死磕!這幾十名戰士死得不值,你明白嗎?……”
麵對我的質問,切爾紐戈夫中校羞紅了臉,慌忙向我解釋:“當看到我們從坦克裏逃出來的戰友,被敵人的機槍打死時,有個別戰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率先開槍shè擊,結果引發了連鎖反應,導致所有在高度戒備狀態下的戰士一起開火。……”
“夠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理由。”我不由分地打斷他後麵的話:“你以為戰士槍膛裏的子彈都是穿甲彈啊,可以打穿德軍的坦克裝甲?你知不知道因為這次擅自開火,會造成多少不必要的傷亡?作為一名指揮員,首先要懂得愛惜戰士們的生命……”
“麗達,麗達,你不要著急,先消消氣!”看到切爾紐戈夫被我罵得麵紅耳赤,卡圖科夫過來打圓場,勸道:“這是戰爭,犧牲是在所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