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炮擊開始前幾分鍾,瓦圖京又給我打來了電話,著急地問:“奧夏寧娜同誌,你們那裏準備得怎麼樣了?”
“報告大將同誌,”雖然此刻我忙得焦頭爛額,但聽到瓦圖京的聲音,我還是努力保持鎮定,用平穩的語氣向他報告:“再過幾分鍾,我們對德軍陣地的炮擊就要開始了。目前各出擊部隊都已就位,隻等炮火準備以後,就發起全麵的反擊。”
瓦圖京沉默了片刻以後,有點遲疑地問:“奧夏寧娜同誌,你對這次的反擊有多大的把握?能把敵人趕回到雅科夫列沃以南去嗎?”
我想了想,回答:“有五成的把握。”
“什麼,隻有五成的把握?”瓦圖京聽到我這麼,不禁驚呼起來。在短暫的沉默後,他又試探地問我:“奧夏寧娜,如果要提高成功比例的話,我需要為你做點什麼嗎?”
“有的,大將同誌。”雖然目前在炮兵和坦克的方麵,我們占據著很大的優勢,但我還是擔心在進攻途中,會因德軍飛機的轟炸,給部隊造成大量的傷亡。本來我正在猶豫是否該向瓦圖京提出請求,讓他派空軍支援,既然此刻他主動提出要幫我的忙,我也就順水推舟地:“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您能出動強擊機和轟炸機,配合我們這次的反擊。”
我的這個請求,立即讓瓦圖京變得為難起來。聽到他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我甚至還以為他掛斷電話了。“大將同誌,您還在嗎?”我試探地問道,同時心裏對自己,假如他不回複的話,就表明他已將電話掛斷了。
“我還在呢,”瓦圖京甕聲甕氣地道。又沉默了一陣後,他接著道:“奧夏寧娜,我不知道是否能為你提供空中支援。要知道今我軍在奧廖爾方向展開了反攻,所有的突擊力量都集中到了那個方向。除了空軍外,方麵軍的幾個炮兵團也臨時調往那一突擊方向。”
瓦圖京的話,讓我心涼了半截,如果沒有空軍的掩護。我們的全線出擊,很有可能在德軍空軍和炮兵的聯合打擊下傷亡慘重,就算部隊勉強推進到雅科夫列沃地區,也會因為傷亡過大而喪失繼續突擊的能力。
“奧夏寧娜,你怎麼不話了?”瓦圖京可能聽到我這裏忽然沒聲音了。連忙關切地問:“是不是為了沒有空軍支援而感到不開心啊?”
“是這樣的,大將同誌。”我略帶失望地道:“如果沒有空軍的掩護,我軍在向雅科夫列沃方向突擊的過程中,如果遭到德軍空軍的轟炸,那麼參與反攻的坦克部隊將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也許是聽到坦克部隊會付出較大的傷亡,瓦圖京躊躇起來,過了好一陣,他才:“好吧,奧夏寧娜,為了確保你們這次反擊的成功。我待會兒派一個強擊機中隊,到戰場上空去巡邏,如果發現敵人的飛機,就堅決將它們攆走。”
我剛剛放下電話,就聽到別濟科夫在旁邊問我:“司令員同誌,時間到了,開始炮擊嗎?”
我把目光轉向了站在一台報話機前的波夫斯基身上,見他手裏握著話筒,正一臉焦急地望著我,等我下達最後的命令。我衝他點了點頭。淡淡地道:“開始吧!”
波夫斯基立即衝著話筒大聲地吼道:“司令員命令,向著被敵人占領的區域,開炮!”
待在司令部裏,既看不到炮擊的效果。也聽不到炮彈落在敵人陣地上,那驚動地的聲音。我搬了一條長凳,坐在掛在牆上的地圖前,盯著上麵的紅藍箭頭發呆,腦子裏在默默地腦補著戰鬥的場麵。
隨著我軍的炮彈成批成批的落在敵人的陣地上,爆炸已經連成一體。炮彈落點一片連著一片,爆炸聲一聲緊似一聲,根本分不清彈著點,驚慌失措的德軍士兵們,就像被吹飛的一窩窩螞蟻,被爆炸的氣浪掀得到處都是。漫的煙塵中,炮彈爆裂出成千上萬的彈片,相互交織成一層層密不透風的大網,收割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騰起的黑煙中,被撕爛的軍裝碎片如草芥一樣,不等飄灑到地上,又混合著炸碎的殘肢碎塊再被崩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