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露結霜。
昨夜的一場大雪又為這個世界增添了幾分厚重。
一輪朝陽從雲頭露出,積雪開始慢慢融化。
袁秋坐在高堂上,端起剛剛沏好茶的蓋碗小啜一口。
這茶用是丫鬟們在淩晨搜集到朝露水沏泡,清香怡人。袁秋每早必飲一杯茶,心情愉悅。
花飛羽等袁秋飲完茶,方才啟口道:“小人已經備好人手,今下午就準備動手。”
袁秋喝完茶心情愉悅,暫時不去想因宋飛搗亂而損失的銀子,他點點頭道:“嗯,知道了。切記小心行事,如果應付不來就暫且撤退,另想他法。”
花飛羽道:“小人縱橫江湖十載,自身武藝雖說差強人意,無法名列一流高手榜單,但小人自信眼力不輸於他人。
“那宋飛歲年紀尚輕,一身武藝卻糅雜了各家所長並將其融會貫通化為己用,獨具一門特色,假以時日或許能名列十大高手。
“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暫時無法將其奈何,但我見他言語之間似與唐關江情深義篤;唐關江錦衣華服,雙手白皙若女子之手,定不是舞刀弄棒之人;從他步行看出有一定輕功底子,但內力不深厚。
“小人推測,唐關江因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少爺,宋飛是他好友亦或是保鏢。隻要我們設計將兩人分開,綁拿了唐關江以此要挾宋飛,那時老爺心中的怨氣不就可以出了,損失的銀子也能回來。”
袁秋見花飛羽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道:“既如你所說,此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旋即雙眉一低,眼露凶光,麵冷如霜道:“如果無功而返,可就不會像上次那樣就算了!好自為之吧。”
花飛羽冷汗涔涔,但對於自己的眼光自信十足,絕不認為會看錯,他咬牙應承道:“老爺放心,小人定不再負望。”
宋飛向名劍大師朱半旬提出了挑戰,朱半旬欣然接受了。
決鬥時間定在翌日下午,地點選在朱家院兒內。
宋飛在客棧內休養調息,他要保持身體最巔峰的狀態。
宋飛想通過與朱半旬的決鬥,試探自己這一年究竟成長到了哪一步;也想打敗朱半旬,一舉名動江湖。
闖蕩江湖的少年郎,有哪個不想聲震武林揚名立萬呢。
唐關江替宋飛感到不公平,他覺得比武地點挑選在朱半旬自己家中是對宋飛的不利;
朱半旬對自己家自然是萬分熟悉,這便占了地利;
選在朱家,到時比武圍觀人眾必是多數為朱半旬好友,這便是占了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朱半旬就率先占據了兩點。
唐關江神色略顯憂愁,輕歎道:“這朱半旬好歹是前輩、劍家大宗,不想為人卻不光明磊落,與後輩切磋比武還耍小計謀,此人不可深交。這次比武你切記萬分小心。我幼時常聽父親談及武林人士,往往聲望重大之輩,越是擔憂自身地位榮譽,反而會暗地做出一些有為名聲之事。明日比武之時,我在旁替你緊盯,以防有人暗中偷襲於你。”
宋飛心性單純,毫無唐關江思慮得多,他雖在江湖中沉浮多年,但僅限與人比武切磋,對於江湖中的陰險狡詐隻聽聞從未見識,所以他不會把人想得太壞,對於唐關江的擔憂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對著唐關江燦然笑道:“唐兄多慮了。我以往與人比試武藝也多選在對方家中或門派內。朱前輩或許並未考慮這些,隻為圖方便而已。既然朱前輩能夠在江湖上備受劍客推崇,想必除了劍術高超,為人行事也謹遵聖道,必不是暗行齷齪事的宵小之輩。”
唐關江雖是成長於武林世家,但也是初入江湖,心性見識與宋飛相差無幾。
他隻是在經曆臥雪老嫗一事後對江湖中的人和事都保留一份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