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的手,眼神之中是猶豫、遲疑。
但最後,變為堅定。
“呼。”
深吸一口氣,少女閉上眼、狠下心。
朝著自己的胳膊肘咬……
然而,在她那潔白的牙齒幾乎快要觸及到她皮肉的刹那。
一隻手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
“稍安勿躁。”
有什麼人在少女背後輕聲說道。
那隻手並不算大,貼合肩膀的接觸麵也不算太過溫熱,動作也很輕。
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平靜。
“‘奇跡’並非予取予求的力量,”那個人鬆開按著少女的手,同時緩步上前,“凡有所得、必有所失,尤其是你所希冀的‘奇跡’,那是可能讓神都垂下眸光的宏大‘偉願’。”
“以你的可能性而言,想要以一己之力貫穿這厚重的陰霾、直抵所求的彼岸,未免太過癡心妄想了。”
誰?!
聽著這個聲音,少女猛然回頭。
而後她隻能夠從自己的頭頂,看到一抹純淨的金色。
那是如太陽一般耀眼而溫和的暖光。
是從兜帽之下傾斜而出的淡淡金絲。
而那個出言打斷少女祈求“奇跡”之人,正隱藏在白大褂之中,容貌模糊如直視太陽之後,雙眼所感覺到的炫目。
像是察覺到了女孩的視線。
那個人輕笑了一聲:“難得的問題啊,已經很久沒有人問過這句話了。”
自從他頭頂著那個稱號以來,就再也沒有人用疑問句來詢問他的身份。
所有人都用尊敬、畏懼的態度,宛如山腳之下的朝聖者向半山腰的神眷者低頭,然後尊稱其為……
“先知。”
兜帽之下的人平和地說道:“你可以叫我‘先知’,或者直接叫我‘醫生’,都無所謂。”
“畢竟身份本就是那位渴望看到美好願景之人所賜下的‘奇跡’,在這祂所鍾愛的舞台之上,隻要你有著足以叩響奇跡的回音,那你就能成為任何人。”
“無論……是誰。”
這句飽含深意的話語似乎不是在和女孩所說。
事實上眼前這個自稱為“先知”的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女孩的理解範圍之外。
有一種明明每個字都能夠聽得懂,但連在一起之後卻成為惱人的“密語”的感覺……
但很明顯,現在並不是糾結於這個的時候。
女孩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先知話語之中的某個詞語:“醫生?你是醫生嗎!”
她直接伸出手,拉住先知的袖子:“拜托你!”
“拜托你……”她喃喃著說道,視線落在麵前的郭峰身上,“救救他吧。”
聞言,先知收回凝望桃樹的眼神。
他低頭看向地麵上幾乎下一秒就有可能“噶奧”一聲噶過去的郭峰。
“當然,”他麵帶微笑,“這本來就是劇本的一部分。”
“承接恩惠,忠人之事,這是值得稱道的良好美德。”
他站起身:“帶上他吧。”
“如果他的可能性沒有在此處斷絕的話,那麼多半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轉過身、悠然而行。
看著離去的先知,女孩咬了咬牙。
然後用和身體完全不相符的力氣,直接抱起暈過去的郭峰。
而後跟在先知的後麵,亦步亦趨、宛如朝聖。